11.德妃

吃完早饭，思进便陪着沈云澜去了宫里。

“王爷，您许久不进宫，德妃娘娘肯定很想你。”思进说。

思进说话得语气很积极，可是沈云澜却不为所动。若在往常他们母子关系也是很好的，然而经过元宜的事情，让他看到了德妃娘娘的冷漠，渐渐地就疏远起来。虽然他明白身在皇家，说话，做事的确有诸多无奈，可是元宜是他的青梅竹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这让沈云澜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创伤。

启祥宫内，炉内的檀香散发着阵阵地香气，桌案上的贡桔金黄硕大。沈云澜和德妃娘娘分坐桌案两侧，许久也不见谁先开口。

“王爷，王爷爱吃这桔子，知道王爷今儿进宫，娘娘一早就命人备下了。”云竹见一对母子如此生分，不免转圜道。

“谢母妃，母妃侍奉父皇已然辛苦，倒不必操心儿子。”沈云澜接过话题，淡淡地说。

沈云澜的话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是出了元宜的事，德妃娘娘总能从沈云澜的话里听出怨怼的味道，于是叹了口气道：“做娘的哪有不关心自己儿子的，何况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寻常人家，能住在一起那才好。如今你一个人住王府，身边也没个人照顾······”

德妃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云澜给打断了，只听沈云澜压低了声音说：“本来是有的。”

本来是有的，这五个字如同天雷一般直击德妃的脑门，仿佛一记耳光打在德妃雍容华贵的脸上。德妃一时哑然，眉目中的泪光汇聚在眼眶里，要掉不掉着。

云竹见母子俩僵持到了这般田地，心里替德妃不平。毕竟沈云澜才不过十七，哪里知道这后宫前朝的险恶。于是云竹分辨道：”王爷这话，奴婢听着都替德妃委屈。那·····“

“云竹。”德妃提高音量喊了一声，制止了云竹。

云竹默默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虽然云竹没有继续说下去，沈云澜也回过神来，自知刚才的话确实有些过分，便低头道：“是儿子莽撞了。”

“好了，母子间不说这样生分的话。”德妃挤出一个笑容，继续说：“你父皇的身体如今愈发不好了，既然来了，就去看一看吧。这会儿也应该退朝了。”

沈云澜点了点头，随意说了几句话后便去了养心殿。

养心殿外，苏公公手持拂尘肃穆地站着，见沈云澜走来，立马上前招呼。

“恒亲王今天怎么来了？”苏公公舔着笑脸问。

“来看父皇母妃，劳烦苏公公通报。"沈云澜说。

“恒亲王客气，奴才分内的事。”

苏公公说着进了殿内，不一会儿便出来将沈云澜引了进去。

沈云澜进了门，便看到他父皇正在批阅折子，而桌上的折子堆得有半人高，不免心疼道：“听母妃说父皇昨日又惊动了太医，父皇龙体欠安，着实不该这样累着。”

皇上却不以为然，见沈云澜走进，便放下毛笔，清了清嗓子说：“妇人就是大惊小怪，左不过就是咳嗽了几声。”

“政务再忙，也该把太医开的药先喝了。”沈云澜看着皇上手边的药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