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贪婪”之首

久违的曙光逐渐穿过石块。看来荒原的早晨已经到来了。尽管外面发生了什么还是未知的，即使光线还很微弱，但是阳光还是给维罗卡带来一股淡淡的安心感。这是曾经作为人类印在心底的情感。黑夜消失了，属于黑夜的怪物也休眠了。属于人类的白昼来到了。

再说，她也已经没有那个能力再去紧张了。她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紧张了。

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他们头顶的石头也开始晃动。她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对它施力，但是它自己摇摇晃晃地升上了半空。她诧异地看着它们好像自己有了生命一样，从他们身周抽离。

“哇。”

她听到荨麻感叹了一声，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

“哇哦。”

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层层叠叠的石块。它们又竖立起来，像是不曾倒塌一样。在这石头堆成的小山之下，单手按在石山上，似乎控制着整座小山的是一只怪物。他体型不算太大，身高可能只有两米出头，倒是有双长长的狐狸耳朵。他全身的皮毛光滑细腻，但是细看好像有细微的色差，好像是不同的动物身上拼出来的。他披着块不知道哪里来的酒红色的缎子，但是已经有些破烂了，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只有一半珠子的算盘。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那张狐狸脸，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密密麻麻地长满了十只黄色眼睛。

他的身形比起兽类更像人类，只不过长着发亮的红色皮毛。而这样程度的半人半兽只意味着一件事：

他是一个真正的“怪首”。

“谢谢您。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最好是说哎呀我没什么事就是闲的慌突然想把这堆石头刨开看看你们滚吧然后直接把我俩踢走。维罗卡腹诽到。

对方没回答，而是歪着头，十只眼睛目光灼灼打量着他们两个。尽管维罗卡已经是“已经什么都无所谓了！”这样的心态了，还是在这种赤裸裸的贪视的目光中感到压力山大。然而对方没打算开口，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僵硬地对视着。

迈里斯一开始找来这里的原因真的只是感受到了贪欲领域负面情绪富集的气息而已。对他来说这种同领域的大型怪物就是狩猎的首选（当然那些普通的怪物被他遇上了也不会放过就是了）。但是那家伙跑的还挺快，一晚上都在东奔西跑，害得他跟了一晚上。等到他终于找到了这里，也就是负面气息散逸得最为厉害的地方，它已经又溜得无影无踪了，连气息踪迹也被掩盖。迈里斯本来已经准备骂骂咧咧地离去，但突然间发现这一片废墟中好像有什么活物。本着一颗好奇心，他伸手抓住了一块石头。这无生命的死物很快就被同化成他的一部分，成为他身体的延伸。然后就是和它相碰的另一块石头。迈里斯就像什么病毒一样，逐渐感染同化着整座石山。在其最底部，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有自我意识的东西。他满意地笑起来，作为他身体一部分的石头也被他轻松地举起来，露出里面的人。

他诧异地发现自己判断出现了错误，里面居然有两只怪物。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就被那两只小怪物的眼睛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