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葬身地

「…到了？」维罗卡抱着一丝希望试探地问到。

「………」

没有回答，她心中疯狂升起不好的预感。

「喂！这是什么意思啊？」

维罗卡就着月光看到对方一点一点地把头扭了过来，脸色惨白，觑着眼睛偷偷瞄了她一眼之后马上朝另一边偏过了头，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那个，我，好像真的走错路了，前面是死路。」

他说完就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一副任打任骂的神情。

「，，」

维罗卡哽住了。那你之前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啊！她真的很想把他爆锤一通，然后跟他说她死了做鬼中的鬼也不会放过他。

「我真的很抱歉！不过我不会让你死掉的！你可以躲到角落里那堆石头后面去，我会在这里吸引它的注意力，它吃饱了就不会再去找你了！但是你千万不要马上出来，最好等几天，万一它没走就糟糕了，一定要记住！以后要是再看见这种怪物记得要立刻跑，装死是没有…」

一声熟悉的吼叫打断了他的话，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更差了。他语速加快。「…是没有用的。快点！快点过去躲起来！它要过来了！」他急得想去推维罗卡，又扑了个空差点摔倒。

维罗卡皱眉盯着这个已经摆好姿势准备自我牺牲的家伙。

她之前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她根本没必要和他一起死。她之前被拼命追而无法摆脱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她一直处于敌人的直接视线内，不能依靠隐身能力躲起来，而现在她有充足的时间，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不会被误伤的地方靠自己的这种能力让它怎么也找不到。再者，对其他怪物来说高不可攀的悬崖是不可逾越的天险，对她来说只不过是往上飘个几十一百米的事情罢了。她有一百种方法可以安然脱险，其中还包括四五种踩着怪物的脸蹦迪然后飘然而去的情况。但是这些都有一个前提——眼前这个奇怪的不像怪物的怪物会被悲惨地撕碎吞食。

「我和他素不相识。更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诡计。」

但是在怪物的世界，没有谁会蠢到利用别人的同情心去设计圈套，就像人类给别人下毒不会下到发霉发臭的腐肉上一样。

…

维罗卡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如果她是错的，那这可能就是她两次“人生”中真正的最后一个决定了。

她凝聚出了身体，按了按眉角，咬牙切齿地吐出来一个句子。

「以防咱俩死在这了来不及说，我得先告诉你，你照顾人的水平可真不怎么样。」

怪怪物呆住了，不明白这个“孩子”这个时候还不躲起来却自己走过来是什么意思。他刚还想说话，就被她按着肩膀推到了谷地尽头那个没有任何遮挡物的角落。「蹲下。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动。也不要出声。它看不见我们。」

「什…为…？」

「闭嘴。我不想变成一个冷血的真正的怪物。」

维罗卡的身体慢慢膨胀，变得越来越像她死亡时的样子。

她自己也压低身子，后背紧紧地贴到了他的身上，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形状。实体状态的变形比她想象的要难很多。但是她勉强东拼西凑地盖住了大部分地方。效果也没有她想象的好，她也不清楚这种程度的伪装能不能骗过那只怒火中烧的怪物。

她抬起头，凝视着危险即将到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