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有蚂蚁在爬,指甲深深嵌入手臂,刀锋的寒光染上殷红的细线。
满脑子幻觉,心口疼得无法呼吸,哭,发抖。
手脚麻痹,撕裂,窒息,恐惧中深陷湖水。
8月31日23时53分
9月1日0时24分
9月1日2时13分
还未结束。【1】
“好黑,好黑啊……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求求你了……”
“我不想死啊……救救我……”
[乞救神明救赎的女孩啊,会有人听见吗?]
黎明。
清冷的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
抱膝含泪坐了一夜,双眼红红。所幸惊恐症带来的濒死感已经过去,全身却还在止不住发抖。
步子虚浮地下了床,一个趔趄,膝盖狠狠磕在木架上,身子随即跌倒。
跪坐在冷凉的大理石瓷砖上,稍稍长长了一些的及肩墨发散乱地从脸颊滑下,苍白额头轻轻靠在了墙上。
我轻轻阖住双眸,黑羽般的睫毛落下一片阴影。骨节分明的手无意识的攥紧。
片刻,扶着墙摇摇晃晃站起来,摸索到塞在木架角落的几个药瓶,一瓶倒出几枚药,变成手中一大把,就着桌上早已冰凉的水艰难灌下。
吃完每日例行的药,感觉好了点,抬手,摸了把头上的冷汗。
不由苦笑一下。
症状这几天越来越严重了呢。
仔细收好美工刀、药物,去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对看镜子中的自己摆出一个还算能看的微笑。定了定神,便走出了房间。
“早上好!”
来到餐厅,不出所料,墨清观已经坐在桌边,一边喝咖啡一边读着报纸。
墨清观闻声,抬头淡淡扫了我一眼,黑耀石般的眼睛像是无底的深渊,清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神色:“坐下吃早餐,等会儿把那件衣服换上,我带你去报道。”
“好,好的。”我小心翼翼地在墨清观斜对面坐下,拿起又子,尽量不出声地吃起来。
两人坐在桌子两边,相对无言,像是有着比天河还要远的距离。
墨清观和我(墨清欢),是亲兄妹。他比我大三岁。说实话,我们俩之间并无什么感情。母亲生下我一个月后,就和父亲离婚了。三岁的墨清观跟了父亲,而我因年幼,需要母亲的照顾,便随了母亲。现在我已十三岁,这十三年间和我的“哥哥”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今年小升初,我考到了重点学校凹凸学园。正好墨清观在凹凸学院的高中部,父亲家又离学院很近,我那位母亲便送走了我,让我住在父亲家。美其名曰是方便我上下学,还能增进兄妹感情,实则我很清楚,她只是不想看见我。
十三年的沟壑不是能随意抹平的,虽已在父亲家住了一个星期,但我还是和我的“父亲”、“哥哥”保持着必要的距离,不多说一句话,不多做一件事。
墨清观见我神色有些呆滞,不悦地皱皱眉,凉凉地开口:“我并不想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请你快一些。”
“对,对不起!”我惊了一下,低下头匆忙扒饭。
今天是凹凸字院开学日,本来是父亲要带我去报道,顺便商量我跳级的事宜的。可昨天一个加急电话将他叫去了公司,今天早上怕是赶不回来了,便发短信让墨清观带我去。
吃完饭,墨清观又提醒我穿上那件衣服。
我点点头,拎起他所指的那个装衣服纸袋进了房间。
【1】参考张嘉佳小说《天堂旅行团》(部分摘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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