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前世·西京城

西京，严冬长夜，寒风如刺骨刀刮过耳际，通体入凉。

更声刚去，笼在一片安谧夜色的上苑街迎来通明灯火，马蹄声由远及近响彻巷道，伴着甲胄碰撞击鸣之声。大批人马朝上苑街涌来，为首的几位御马者佩绣春刀，着飞鱼服，正是当今圣上最为倚重的皮小汉。

宴府门前两尊镀金铜狮在夜间尤显锃亮，暗红匾额上书龙飞凤舞四字“平威侯府”。

皮小汉今夜此行无论哪府皆直奔而入，毫不犹豫，唯独到了这里，却异常有礼。

角门被推开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阿石面带惊色，“请问诸位是……？”

皮小汉如潮浪分涌开来，正中一人缓缓踱马而出，下马立定，声如夜色沉水。

“皮小汉奉旨，搜查上苑街各府，请管家通报平威侯放行”

阿石“原来是皮大人”

阿石一见此人立刻放下心，命人推开大门，亲自前往书房禀告。

平威侯宴殷未寝，正在书房端详一幅小画，游门状师怅惘间听得这番动静，立刻起身推窗，皱眉道。

游门状师“什么事?”

阿石“状师，皮大人率皮小汉到上苑街，奉圣上御令搜查各府，特请您放行。”

世人皆知皮小汉直属圣上，除圣上外不受任何人管辖，向来横行肆意，毫不避忌。而今能对游门状师如此有礼，无外乎因为新上任的皮大人指挥使——皮小汉，需知皮小汉不仅为游门状师远侄，且曾在游门状师府住了近十年。

游门状师着令放行，游门状师披上鹤氅亲迎皮小汉。

游门状师“皮大人，不知圣上搜查各府，所为何事？”

皮小汉“状师”

皮小汉抱拳，客气道。

皮小汉“今夜宫中失窃，窃贼在逼迫之下逃往上苑街。圣上为了捉住此贼，也为各位大人安危，特令皮小汉前来搜查护卫。”

游门状师明了，黑眸眯起不再言语。皮小汉神色不变，片刻后道。

皮小汉“后院女眷众多，恐有危险，状师是否派人去查看一番？”

游门状师一笑

游门状师“皮大人提醒的是，本西瓜（因为在西瓜视频上状师头像是个西瓜）这就派人。”

皮小汉行事迅速，快而不乱，在江锦年叮嘱下动作格外轻巧。但佩刀环佩相击之声依旧穿过幽幽夜色，直穿抄手游廊，袭入后院之中。

阿石“茶酱”

内院东耳房中响起一声轻唤。

茶酱被外院杂声惊醒，正欲开窗看看是何事，不料自家姑娘已被惊醒。忙转身入内，掀开重重纱幔，露出半边帐内少女冶容，睡颜微酡，一点嫣红染上香香腮。

茶酱倒上温水喝了一口。

阿石“茶酱，您继续睡吧。应该不碍事的，状师正在府中呢。”

茶酱“刚巧醒了，一时也睡不了。”

茶酱目光投向窗外，细白手指轻抵瓷杯。

茶酱“我们也去看看，状师他们应该现在在外面，拿衣裳来。”

阿石“茶酱，夜风凉，您身子弱……”

阿石话至一半噤声，回身取来斗篷。

游门状师负手凝望，神态自若。皮小汉立在一旁，黑黢黢的眼眸巡视一圈四周，目光落在垂花门后许久，被游门状师的不动声色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