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21

燕洵都没问程鸢燕兰到底怎么不好了。

只是朝着程鸢说的方向飞奔过去。

远远看到如意握着燕兰的手，燕兰坐在水榭里，才稍稍安心一点。

“郡主，你想想殿下！殿下是疼你的。”

“如意。你知道吗？我不想活可我也不敢死。”燕兰望着西北方向的蓝天，“我活着，就是一遍遍的告诉四哥，他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妹妹。他的妹妹火烧了长安、屠了美林关。”

“然后，他就会慢慢开始怀疑我。怀疑我会不会杀了他。”

“可我也不敢死。我若死了，阿爹阿娘哥哥姐姐不认得我，那我要去哪里？如果这是一场梦，至少我希望你们的结局是好的……”燕兰无助的眼泪滴落，又陷入了自己的世界。

燕洵见如意喊燕兰而燕兰没有反应了。立马拉过她的手，“小五！小五！”

“四哥来了…四哥来了…你看看四哥！”

“阿精！传太医！”

燕洵怕燕兰再出什么意外，就这么抱着她坐在那里等着太医过来。

待到太医诊完脉，急匆匆询问:“小五如何？”

“启禀殿下，郡主这是情志不舒、气机郁滞导致肝气郁结，忧郁伤神。以致于情绪不宁，易怒善哭。而对过去环境和现在环境无法分离。”太医瑟瑟的跪在地上。这面前的两座杀神的名头如雷贯耳。

燕洵紧搂着燕兰，见她对外界一无所知，“如何根治？”

“下官给郡主开甘麦大枣汤和柴胡疏肝散。郡主也要排除杂念，调节情志，保持心情舒畅。”

“而且，郡主现在不能再受刺激了。不然病情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太医下去。燕洵扣住燕兰的头，是这么的手足无措。

“小五，四哥到底该怎么做？”

燕兰像个木头娃娃一样。唯一能让燕洵心安的，是燕兰知道抱着他。

只是不说话。

很久很久。

“咚！咚！咚！”

缓慢但是有力的跳动声，像从天边传过来，逐渐清晰起来。

燕兰这才发觉自己坐在燕洵的怀里。他那么用力的抱紧自己。生怕自己消失。

“四哥？”

弱弱的声音让燕洵惊喜。燕洵立时坐直问:“小五，哪里不舒服吗？”

燕兰摇了摇头，“四哥。我记得我是找如意和程鸢来着。”

“他们跟了我好久了。我想他们好好的。”

燕洵握住燕兰的手，“这件事。四哥会给你做好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燕兰看了看日头，“这个时候，四哥不在处理正事吗？我没事了。一会儿让如意陪我回去就好了。”

燕兰说完就要从燕洵怀里起来。

骤然而来的失重感。让燕兰只能抱紧燕洵。

婢女侍卫都跪在路边。没人敢抬头去看即将称帝的燕洵抱着燕兰稳步前进。

“四哥…放我下来。让嫂子看到了不好了。”

“小五，答应四哥。好好活下去。四哥不能再失去你了。”

燕洵语似恳求，让燕兰同时也心下无助起来。燕兰知道自己病了，可她不知道自己的病到底怎么治？

她最后还是埋在燕洵的肩膀上，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话回答:“四哥，我……只能尽力。如果有一天，我不认人、变成了嗜血好杀的疯子。”

“四哥就别留我了。”

“我知道四哥很辛苦，可我不想让四哥眼睁睁看着我变成疯子却无能为力。那样四哥会更痛苦。我也会很痛苦。”

燕洵的脚顿了一下。复又愈发坚定的走着，“有四哥在。四哥永远在小五身边。”

一个想留不敢留。一个想留不知道怎么留。

燕洵心中暗暗思索:决定让阿精把奏疏都移到燕兰院中。因为他发现只要自己在，燕兰总会念着他故而好一些。

这番场面落在楚乔眼里又是另外一种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