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心碎（二）

　　*云梦-风雅阁*

　　魏无羡和金陵二人一边喝酒，一边听着家乡小调。

　　“......小船过村口，姐姐采莲藕，菱角红似火，鲜藕白如绸......风轻人儿美......”甜美清脆的声音中带有思念，唱出与姐姐家人一同采莲，也引起了魏无羡对儿时的回忆，魏无羡眼角留下泪水“师姐...”

　　“大舅舅，你怎么哭了？”金陵察觉到身边的人发出类似哭泣的喘息声，扭头看过去，便看到魏无羡在哭。

　　“啊？我没哭”魏无羡下意识的用袖口擦了擦脸，挤出以往那玩世不恭的笑脸看着人“你看错了吧。”

　　一旁弹奏的念儿听见二人的交谈，双手放在琴弦上，曲子戛然而止，给二人一个说话的环境。

　　曲子的突然停止，令一直沉浸曲中的魏无羡抬起头“念儿姑娘，怎么了么？”

　　念儿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解释“小女只是听二位公子在谈话，怕扰了公子，才停了下来...”

　　魏无羡听后，脸上略带些许尴尬笑了笑“我只是听姑娘的话忍不住想起儿时跟我的姐姐一同去莲花池采莲的场景了...”

　　“那也是小女的过错”念儿缓缓站起，微微向前探了探，带有歉意的说道“小女无意提起公子伤心事，还望两位公子恕罪。”

　　“无妨，都过去了”魏无羡摆了摆手，示意人起身。

　　念儿迟迟站着不动，手中的绢帕握的紧了紧，皱着眉头看着人，好像有心事一般。

　　“我舅舅不是饶了你了么？”金陵皱了皱眉头看着人，不耐烦的说道“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念儿因金陵不悦的声音，站在原地瑟瑟发抖，声音也因为害怕而断断续续“小...小女是，是，香菱姑娘...的专用琴师，姑娘的舞，舞蹈要开始了...”

　　“金陵，你吓到念儿姑娘了”魏无羡略带不满的瞪了金陵一眼，转而笑着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念儿“你先去吧，我二人在这自己喝一会儿，欣赏欣赏舞蹈便可...”

　　念儿见魏无羡如此，脸上浮现一丝红晕，小声说道“念儿先退下了”说完，缓步离去。

　　金陵见人离去，看向魏无羡“大舅舅，你是想起我娘了？”金陵知道魏无羡没有姐姐，要是硬要说姐姐，那也只有自己的母亲，江厌离。

　　“嗯”魏无羡点了点头，并不想多提，因为提起来，心中就觉得一种愧疚，虽然当初江厌离是为救自己而死，但是如果不是自己想人跑过去也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

　　金陵见魏无羡低头看着手中就被迟迟不说话，忽然指向楼下沸腾起来的大厅，如同发现新鲜事物一般，对魏无羡说道“你看楼下，好像有什么表演。”

　　魏无羡一楼的舞台上，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四周跟着走出六位紫色衣袍的女子，跟随在一旁。白衣女子身穿劲装，三千青色用以白色发冠半束于头上，既有女子的柔又带有这男子该有的英姿，更为奇特的是那女子手中竟然持剑。魏无羡嘴角微微上扬“难道是剑舞么？真是一名奇女子...这风雅阁真是没有白来一趟。”

　　“嗯”金陵看着楼下的女子，点了点头，看着女子的穿着有些面熟，却又想不起来“这女子的穿着...”

　　“穿着怎么了？”魏无羡看了看楼下女子的穿着，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有点像一个人”金陵皱了皱眉想不起来。

　　这时隔壁传来男子的说话声“香菱姑娘这舞蹈学的真是越来越惟妙惟肖了。”

　　魏无羡对金陵竖起手指，示意人不要说话，自己也安静下来，静静地听着。

　　*风雅阁-二楼隔间（仅有屏风相隔）*

　　两名穿着朴素中又带着或多或少的高傲“景煜兄，你可真够意思，这香菱姑娘一个月都不一定跳一次舞，你竟然有这消息，还提前订了这么好的位置。”

　　“淮音兄，我也只是听巷间传闻得知罢了”坐在一旁穿着藏色锦袍的男子，扇了扇手中的折扇，满脸笑意。

　　“还记得半年前有幸见过一次薇儿小姐的舞姿，那才是真的惊为天人”被换做景煜的男子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感慨的回忆起来“与薇儿小姐相比较起来，香菱小姐还是略逊一筹啊...”说着拿起桌上的酒，一饮而尽。

　　“对啊...”墨淮音点头应道“现在这薇儿小姐的舞姿估计只有那位可以欣赏了。”

　　*风雅阁-魏无羡金陵隔间*

　　“薇儿小姐是谁啊？”魏无羡听得云里雾里的，只知道那人口中的薇儿是一个少见的美人儿，而且能歌善舞。

　　“薇儿？”金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一手托着头，一手敲着桌子。扣...扣扣...“薇儿...不会是那家的小姐吧”眼中亮了起来，转眼满是担心的看向魏无羡“大舅舅，要不我们走吧。”

　　“怎么了？那人得罪了你？”魏无羡疑惑的问道，想了一想“应该不可能吧...你这金小宗主还有人敢欺负了？”

　　“不是得罪了我，谁能欺负我，谁敢欺负我我就让仙子咬他”金陵得意地笑着说道。

　　“不许叫狗”魏无羡拉着金陵坐了下来“坐着听着”说完给人到了一壶茶水“小孩子要有耐心和好奇心。”

　　金陵心中一阵忐忑，看着眼前还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心中暗道“耐心？好奇心，只怕你知道那云薇儿的结婚对象是蓝湛就不会这么说了。”

　　魏无羡看着金陵面露难色的坐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心中笑道：还说没有，明明就是很在乎人家姑娘。

　　*风雅阁-二楼隔间（仅有屏风相隔）*

　　“对了，淮音兄，只听说那薇儿小姐与那位定下婚约，却不知什么时候能成婚啊”夜景煜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那薇儿小姐简直是我梦中的仙子啊...”

　　（魏无羡在一旁拍着桌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嘟囔“梦中的仙子？”魏无羡心中出现仙子的身影。）

　　“听说是要在半年之后的清河清谈会上说”墨淮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我可就告诉景煜兄一人，我有一表兄因爱慕那薇儿小姐，如今在云家当外门弟子呢...”

　　“真羡慕你表兄”夜景煜撇了撇嘴“我都想去云家当外门弟子。”

　　“你？”墨淮音怀疑自己的耳朵，带着嘲笑的说“你要真的去了，小心你家老爷子直接废了你小子。”

　　“切，我不就是说一说么？”夜景煜听到自家老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求助般的说道“你可别跟我家老爷子说，他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我。”

　　（魏无羡托着腮趴在桌子上“那位究竟是谁啊？还要在清谈会上说？金陵，你知道是谁不？”金陵听后拽了拽人衣袖“我们还是回去吧，没什么好听的。”魏无羡心中更加断定这位薇儿小姐一定与金陵有关，说不定是金陵喜欢人家，人家却心中已有所属。）

　　“好了，景煜兄，你看我俩的关系，我怎么可能去告密啊”墨淮音笑着拍着人的肩膀。

　　“哎，现在只能羡慕仙督啊”夜景煜看了看楼下的跳舞的美人，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们啊也只能来看一看香菱小姐的舞蹈了。”

　　“淮音兄，我们同仙督是不能比的，仙督当年未继任时就是仙门世家的翘楚，现在又是仙督”墨淮音无可奈何的说道“我要是女子，我也要嫁含光...”

　　魏无羡站起身，一下子推翻了中间隔着的屏风，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二人“你们说什么？”身体四周散发着冷厉的气息，手中紧握着不断散发着带有死亡气息的陈情。

　　“你...你是谁？”二人握紧手中的佩剑，眼中透出出惊恐，看着眼前如同死神降临一般，阴冷的杀气将全身，或是说将整个空间笼罩。

　　“说...你们说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魏无羡充血的眼睛，散发着妖冶的红，在那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

　　“我...我们”墨淮音被魏无羡的眼神看的说不出话，夜景煜则用尽全身力气直了直身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薇儿小姐前不久与仙督含光君订，订婚了。”

　　“她与含光君订...婚了...与含光君...”魏无羡低声重复着那句话，身体不受控制的摇晃着，向后倒去。幸好金陵站在人身旁及时将人一把拉住“大舅舅！”魏无羡靠着金陵的搀扶将将吃撑着站着，双目呆滞无神的看着前方。

　　“那个...这位公子他，没事吧？”夜景煜见魏无羡如同失了神志一般，有些担忧的问道“我看他的脸色不太好...”

　　“不管你们的事...”金陵黑着脸看着夜景煜和墨淮音二人，冷厉的说道。

　　二人相视一下，看向金陵与魏无羡，心中很是不安“可是这位公子...”

　　“我说了，不用你们管！”金陵狠厉的眼神扫向二人，厉声说道。

　　“是，是...”二人连忙点了点头，吓得不再说话。

　　金陵冷着脸，搀扶着魏无羡转身离开“大舅舅，我们回家...”

　　夜景煜和墨淮音看着离开的二人，问道“诶，淮音，你觉不觉得那个穿着绣着金丝的锦袍是不是很眼熟？”

　　“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是哪里呢”墨淮音点了点头。

　　“对啊...在哪里啊？”二人相互看着对方，想着走远的人的身份。同时想到什么，瞪大眼睛“是他？！兰陵金氏的金小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