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州宫宴。
笙歌月舞,亮堂烛光摇曳。
“诸位爱卿与孤同赏圆月,无需多礼。”北州王高举酒盏,笑吟吟地说道。
“多谢王恩。”
众臣子回敬,场面纷纷嚷嚷。
坐于北王下侧的大皇子环视大殿,忽然扬起笑容,他缓缓起身行礼。
“父王,妹妹这时辰还未到。”
他顿了顿,有些懊悔。
“定是素日儿臣管教不严,才叫妹妹这般放肆无礼了,还请父王饶恕。”
北王依旧笑盈盈。
只是眼睛不易察觉地微眯。
“中秋佳节意为团圆时,景安公主怎能这般做法!”右相起身,义正言辞中饱含愤怒,似乎真为王上着想。
话音刚落,门口遥传。
“景安公主到!”
殿门大开,江梦南款款而来踏着月华步步生莲,宛若仙镜之人入凡来。
矜贵华美,俨然自威。
三千青丝慵懒被步摇低绾。
便有缕缕碎发散落,本就略带憔悴的面容徒生破碎病态,亦有我见犹怜。
几步轻咳,微喘连连。
弱柳扶风之态。
步伐缓慢走到正堂。
“儿臣拜见父王,自知已来迟,还请父王降罪。”江梦南双手虚虚交叠,颔首垂着眼眸,声里纵有病弱之感。
北王丝不见怒色。
“南南归路遥远,自有可原。”
听闻此语,右相哑然但却丝毫不疑惑,将这一切习以为常。
本就是北王特意安排。
让他与大皇子二人唱双簧。
“这温州之行,南南归来可有趣闻说于孤听听。”北王挥了挥手,唤来软座。
却放置于北王身侧。
面朝群臣,地位亦比大皇子高。
“温州近来多雨,儿臣足不出户倒也无趣事可言了。”江梦南温声道。
听罢,北王面露惋惜。
随即示意她落座。
“但儿臣归来途中,遇到了息雅公子……”江梦南顿了顿,复而柔声细语,“不知他怎会出现北州境内?”
言讫,北王冷了神色。
另一侧的大皇子随即启声。
“盐矿之权不知何因被隐泉水榭夺走了,如今北州少了这一大财源。”
说话间,大皇子抬袖遮脸。
似有失容之态。
“妹妹说说这如何是好……”
“原是这般啊,但息雅公子赠予了一块令牌,道是可号令天下水榭。”
江梦南从怀中拿出一块玉。
小心递给了北王。
不大不小的音量使得群臣皆惊,探首探脑似要望眼欲穿,满是期许。
北王赶忙双手接过。
另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仔细辨别着。
双手也有些震颤。
江梦南也状似关切地望着。
不动声色地勾唇轻笑,四周之人视线全在那块玉上,自然无人注意了。
一道发狠的眼神射向江梦南。
她低眸假意未察觉般。
此时北王手中之物,正是春纤精心所备,唤抱琴交给江梦南的其中一物。
有隐泉水榭帮助。
所做令牌天衣无缝,可以假乱真。
但在水榭内里,早已发出消息。
这假令一旦水榭接到,便立刻唤丰息前来与江梦南交汇,商酌要事。
其真正令牌,已入月阁。
此举要让北州孤立,又要使其余五州忌惮,若是能联手攻打北州,待到时候,月阁出面止战,而江梦南坐收渔利。
若不能,也可撬动当今局面。
六州鼎足之势太久……
她要除掉这王室众人了。
等不及也不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