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风夕放下心来。
江月端起药碗,手握药匙正待喂药,神色温柔,周身也似乎渡上了一圈金色的光纹,圣洁无暇模样纯美,没有了那股妩媚,多了份朋友间的柔和。
一旁的丰息见此,顿觉怪异。
他从未知道风夕竟和江月关系如此亲密。
恰这幅神情被风夕收纳眼中,误以为他在嘲讽自己。
一把夺过药碗仰头喝下,堵气似得背朝着丰息躺下,忽然又起身,欲要穿鞋下床,神色焦急地看向另一处。
知她因何如此,江月握上她的手,安抚道:“他还未醒。”
“你毒才清,莫打扰人家。”
听闻丰息的话语,白风夕低头看向自己手臂,昨日还是青黑发紫,狰狞无比,今日已然恢复原样,显然是毒已肃清。
忆起昨日燕瀛洲还帮她吸毒,她中毒甚微,已然这般,那他又如何?
风夕内心更加焦急,也不顾江月劝阻,穿上鞋子飞奔。
见她而去,江月敛了神色,转头看向丰息。
“如今我们算是与众多势力闹翻了,不怕?”江月双手撑着床,身姿微扬,面似含笑丝不见其惧意。
“月阁主在,有何惧意?”丰息嘴角微扬,凤眸似乎含情脉脉。
初见时那番话,不过是对象换了。
但现如今,俩人之间的关系变了,那便一切都变了。
江月嫣然失笑,手一松倒在了床上,双目席卷倦意,望着顶上兰花,只觉困乏,想是昨夜一晚未眠,神经又处于紧绷。
她如此嗜睡的人,能撑到如今全因担心风夕。
未等丰息再言语,她已然安睡。
丰息抬首,又见这般,起身为她拢好被褥,低声唤来候侍一侧的钟离,轻声道:“查查她和白风夕的关系。”
钟离随即离开,他转头望向另一张床榻沿边的风夕,若有所思。
时光流逝,夕阳收起对大地最后的一缕留恋,投进西天深广无垠的怀抱,黑色的天幕徐徐降下,掩盖天地,遮起大地上的青山绿水,红花碧草。
夜幕的降临,也席卷来了无尽的黑暗。
不知何时有人出去,待到江月睡醒时,正见风夕从外里走来。
面色阴沉,手中紧紧攥着白绫,一双眼睛冷若寒冰,一见守在江月身边的丰息,蓦地,一道白影飞出,瞬间缠在他颈上。
“你将宣山的人全杀了!”
风夕的声音从齿缝间逼出,若刀锋般冷利。
闻语,江月微颦墨眉,眼神有些疑惑地看向风夕。
他们只是将东面的人尽数绝杀,毕竟那些人围攻了她护的人,何来全杀了?其他处她早已派人疏散,如今应安然无恙。
“东南西北四个山口,你竟然布下修罗阵!那夜,这宣山里千余人想来没有一个走下山去,全部命丧于此!”风夕攥着白绫的手微微发抖,不知是因为气愤还是悲伤。
言讫,江月拿起床头的兰扇,本隐在扇骨间的利刃瞬间抵在丰息脖颈间。
“你食言了!”
江月唇角依旧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桃花眼潋滟无双,这妩媚勾人之下却是寒冰万丈怒火滔天。
这般模样看似未怒,实则更叫人惊恐,浑身颤抖心头绝望。
“我做事自有我的道理。”
丰息淡淡道,脸上杵着一抹微笑,没有惧色。
仿若三人在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