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和这个乡野莽夫生活了这么久，宋使善内心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被捂暖了。

总是理所应当的享受着季栖的瘟揉，宋使善都快误认为他才是这里的主人了。

宋使善在季栖跑出去要粽子时，想起了自己厚颜无耻的寄居生活，万分亏欠，他甚至觉得他把这份感恩的心，扭曲成了ai，他深觉对不起季栖。

口口声声说要报仇，岂能这样作罢。

宋使善缓缓开口道：“我哥对我的伤害我忘不了，我得……”

突然被季栖打断。

“俺呢，你说了俺给你吃粽子你就和俺成钦，你就想着你哥对你不好，你咋不想想俺对你好不好，俺是写字不好看，俺傻，但是你咋骗俺，还有，俺不喜欢吃粽子！”

季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小姑娘似的撂下帕子走人，用力砸上门躲在房间里抹眼泪。

宋使善被这一波谴责吓得猝不及防，季栖大声吼他了。

上一个让宋使善这么love的人是娘亲，可是娘亲猝不及防的走了，他就再也不敢ai了。

他体会过独自在角落中拿着遗物掉眼泪的悲伤、无力，也感受过举目无亲的孤独，受尽冷眼无人安慰的辛酸。

他从小就以为娘亲会永远在他身边，娘亲不会丢下他，可在突然听到死讯时，他的信仰崩塌，看到尸体的那一刻，他再也不要相信任何关于“ai”的东西。

爱不能留住任何他所珍视的，他有爱，但他别扭的不信爱。

所以艾尚季栖时，便不信长久。

想着这么多，宋使善很累，但心头压着一大块石头，使他不得安睡。

他做zei似的溜到季栖门口，推开一丝缝隙，果真亮着灯，季栖坐在窗子上，背影十分孤独。

宋使善听到季栖在自言自语：

“她为啥不吃，今儿晚上都没吃饭嘞。”

“她为啥啥都不和俺说，他哥又咋咧。”

“俺咋不嫌听完捏，她肯定不想理俺咧。”

宋使善嘀咕：

“还以为在骂我呢，明明他没错，还在自责，蠢蛋。”

季栖靠在窗上，生气的低吼：

“俺生气咧，明天不和她说话咧！”

“明天晚上就能说话咧，她要是不理俺，俺就……生气！”

宋使善听这一席可怜兮兮的发言，险些笑出了声，纠结着要不要进去认个错，说自己饿了。

ai可以不信，但季栖必须相信。

季栖明明那么好，居然被自己欺负的那么伤心。

宋使善轻声推开门，悄悄走到季栖背后，仨交似的叫道：“季栖？”

季栖掉下窗子，跌到了屋外，坐在地上睁大了眼看着宋使善。

宋使善走门绕出来，扶着季栖，软声道：“季栖，错了。”

没想到季栖反而得寸进尺，虽然红了脸，可任然嘴硬：“俺……俺生气！”

一骨碌爬起来，翻过窗子回去，缩在床边，把头埋在臂弯里。

宋使善没办法，又绕进去，脱了鞋爬到季栖身边，用低沉的嗓音道歉：

“小弟错了，季咯咯要不要罚我？”

季栖不顾红的滴血的脸会不会很丢人，猛地抬头震惊地看着宋使善，惊呼：

“nan滴？！”

宋使善一脸邪笑，听到这话忽然笑不出来，反应了很久，倒又被被逗笑了，反问：

“那不然呢，季栖你不囍浣了？”

季栖说这也不是，说那也不是，进退两难之时，宋使善靠在他肩上仨交，抱着季栖胳膊，恶人告状：

“季咯咯不理我了？季咯咯是坏人哦。”

季栖一半身子不敢动，另一只手抓紧被角否认：

“不是不是，俺认错你咧，俺不能耽误你，俺……俺……”

宋使善玩心大起，挑逗道：

“我不用jia的太风光，季哥哥＾3＾我一下，我们就算成钦了好不好？”

季栖顿时更慌张了，负罪感让他不敢再看，紧闭着眼默念这是梦，可纯上传来的柔软的感觉提醒他：完了。

＾3＾过，宋使善在他耳边低语：“你得负责，你都身蛇头了。”

季栖不由自主的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抿着嘴手足无措，宋使善恨他像块木头，干脆直接回自己屋抱着枕头过来，税在季栖身边，威胁着季栖：

“你可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就不活了。”

这也是他当年想对娘亲说的，可是在开口前一天，娘亲就早早的走了。

季栖看宋使善突然的失落，悄咪咪的靠近，凝视着ta，虽然内心还是不能完全接受，季栖很快就可以习惯的。

季栖缓缓靠近，习惯性地将手覆上宋使善的背，轻轻拍着，嘴上安慰着：“不哭不哭。”

一如他从前哄弟弟季沸川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