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半夜，宋使善饿着肚子坐在窗前，对月自叹，灯盏亮了半宿，宋使善清醒如旧。

忽听屋外一声响，宋使善应声看向屋门。

季栖嘴咬着灯，悄咪咪的进来，踮着脚猫着腰，若不细看定会被认为有贼进门了。

屋里微亮，窗幔随风飘，月光下坐着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季栖受惊一顿，窗边宋使善没有好气问：“干嘛！”

想以愤怒掩盖悲伤，不料开口的倔强蒙上委屈的色彩，显得欲盖弥彰。

季栖小心翼翼的点起墙边烛火，把端着的画展开，铺在宋使善面前，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一点声响。

终于，季栖道：“俺画滴，是不是你娘呀？俺看她像你。”声音轻的像风，生怕吓到这个脆弱的姑娘。

宋使善震惊于季栖的画技，抚摸着干掉的水墨，绕着桌子走到季栖面前，沉默不言。

在季栖没发觉之前，扑进季栖怀里，紧紧抱住季栖，声泪俱下，道：

“多谢，今日辜负你的好意，丢下你一个人吃饭，真对不住。”

季栖还是很容易脸红，一只手僵硬的搂在宋使善肩上，羞涩的连话也说不全：

“俺……俺画的还行是不，俺觉得你俩都好看，你不嫌，把饭热热，俺也没吃，俺等你着嘞，俺……”

宋使善挣脱了小心翼翼的搂抱，尽力踮起脚尖(以下内容审核过不去)

季栖久久不能反应，以至于坐到了桌前，面对着一桌菜，想不起是谁热的，甚至觉得腿不是自己的。

宋使善狼吞虎咽的，一口小半盘菜。

对面，季栖捏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宋使善见状夹了一片鱼肉，掰开季栖的嘴塞进去，季栖这才有了反应。

吃下了这片鱼，季栖啪的拍下筷子，桌上碗碟摔得叮当响，宋使善夹起的肉掉在桌子上，眼睛瞪得浑圆，看向气场十足的季栖。

这样子完全不像平日里的他，季栖恐怕自己也不知道会吓到别人，踢开凳子郑重其事道：“俺季栖发誓！俺会对你负责滴，俺以后不让你掉眼泪咧！俺一定娶你！”

宋使善双手扶着桌子，做好了逃跑的准备，怎料季栖唱的这一出，顿时傻在原地，竟不知所措起来。

不过多时，宋使善惊慌着摆手拒绝道：“不不不！不用，我……”

季栖趁着夜色胆大起来，隔着桌角紧紧握住宋使善节骨分明的手，语气异常坚定，带着命令的语气：

“你放心，俺一定不会亏待你嘞，你跟俺成亲吧！”

这强娶的架势，宋使善说不上是惊讶还是害羞，只觉心头一阵暖，浑身跟着热起来，继而脸颊发烫，鼻头酸疼，下一刻，仿佛泪水要夺眶而出。

季栖越过桌子，捧着宋使善的脸，深情的凝望着宋使善，钢铁般命令道：

“别哭，俺不能让你哭！”

宋使善努力的推开这个傻大个，抱着盘子回自己的地盘，想要冷静。

在门将要闭合时，季栖一个箭步冲上来，掰住门拽住宋使善，带着恳求，道：

“使善，别回屋里吃，撒了难洗滴很！”

宋使善胳膊一甩，向前一个趔趄，一盘爆炒猪心利落的铺开在床榻上，盘子里一口不剩。

沉默片刻，季栖提议：“睡俺屋吧。”

宋使善正要严词拒绝，季栖却俯下身，一把抱起宋使善，像爹爹抱娃儿一样，拍着宋使善的背温声道：

“俺给你洗，洗好了明儿晚上你再睡这里。”

宋使善推不去、扯不开，想开口咬他一下吓吓他，嘴巴张了又张，终是下不去嘴，只得趴在季栖被窝里，翻来覆去。

季栖坐在窗外，融进黑暗，宋使善蒙在被子里，身周满是季栖的味道，听着浣衣声，渐渐做起了围着小屋转的美梦。

梦里季栖变成了狗，一直跟着他，尾巴摇的欢，总是一蹦一跳的，喜人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