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15

天色微明，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玻璃窗户撒在键盘上不停跳动的修长白皙的手指上。

一夜没睡的夏济源依旧在不停的和电脑对抗着。右手的纱布早已被拆开扔在一边，右手的关节处散发的又红又黄的气息，在污浊闷人的空气里漂浮着。一个个剩下的烟头堆满了旁边的烟灰缸，散布在上面的烟头摇摇欲坠。

又一次失败。夏济源看着电脑黑灰的画面，用力地闭了闭眼，想缓解眼中的干涩。接着头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浊气。紧接着就又拿了一包新的烟粗鲁的拆开，放了一支在嘴里叼着。

点燃后，看着那缕阳光在他眼前渐渐放大，扭头看着窗外被明丽的阳光包裹着的清新干净的空气。起身将窗户打开，挥舞着手想将屋内嘈杂的空气往外赶。但好像在怎么也赶不尽，没了耐心，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惊坏了路边的鸟儿四处飞散。

转身拿起手机，找到于永安的号码拨了过去。

在听了两遍机械的女声发出来的声音后听筒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和一个模糊嘶哑的‘喂’字。

“现在起床，出去打游戏！”

“我去。大哥，现在才6点！你就打游戏！”

“要是不想打游戏，打架也行。”

沉默一会后，电话对面传来一阵绝望的嚎叫，

“啊！啊！啊！啊！夏济源你他妈就是欺负我打不过你！”

“对，就是欺负你怎么啦？有意见？”

“嘿嘿嘿，没，没意见。我哪敢有意见啊。”

夏济源眉头一挑“那你还不快起。”

“起，起，起。我现在就起。”

“快点，楼下等你。”

...

二十分钟后，于永安楼下。

“大哥，这么早。真的去打游戏啊？”于永安带着哀怨的眼神看着夏济源抱怨的说。

“先吃饭。”

说着就转身朝前走去。于永安看着夏济源眼底的浓郁的青黑色痕迹，和眼里布满的红血丝，知道他昨晚一定又一晚没睡。至于原因嘛，多半又是和他爸有关。揉了揉炸毛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今天一天，二人都在昏暗的网吧里和电脑小人一起战斗。放在一旁的手机随着信息传来而震动着，但带着耳机的两人注意力完全被电脑占据。

...

钢琴练习室里，杜悠扬看着自己从早上就发给夏济源的几条消息都没有回音。想着他可能有事，摇了摇头。在开始练琴时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他。在老师的催促下，关了手机，坐正，开始练琴。

一曲完毕，杨老师看着杜悠扬心不在焉的模样。言辞犀利的批评道，

“杜悠扬，你说说你今天弹的是什么？错了几个拍子了？”

“练了这么久，怎么越练越回去！”杨老师拧着眉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黑色杆子往钢琴板上敲了敲。

“还有，练琴的时候不要一心二用。今天就算了，要是下次还是这样，我是教不了你了！”

杜悠扬本来就因为夏济源可能忘了答应她来看她弹琴的事有点难过，现在经过老师的批评，心情更低落。头埋了下去，闷闷地说，

“知道了，老师。下次会注意的。”

“行了，你先别弹了。到一旁去看着，把你心里的事放下再来。”

说完看着旁边的一个男生，温和的说，

“来，哲铭。你来，《夜莺》。”

被叫到名字的男生，冲着杜悠扬抛去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似在问她怎么啦。

将曲子弹完，杨老师满意的夸奖了他。让他们俩休息一会，待会接着练一首新曲子。

陈哲铭一个箭步窜到杜悠扬的身边，调侃她，

“今天我们的小悠大师怎么啦？弹琴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啦？”

杜悠扬看着这个在练琴时交到的皮猴子朋友陈哲铭，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我没事。就是曲子太难了。”

“行了吧，你可别骗我了！那首曲子，你比我弹的好多了。你可别想蒙我！”

“哎，铭猴。我就是有点难过，你别问了好嘛。我一会就没事了。”

“行吧，我们小悠今天不高兴，那我就大方一回，待会下课了请你吃冰糕。”陈哲明揽着杜悠扬的肩大方的说。

“好啊！那我要吃两个。”

“行！今天想吃几个都可以，小爷我请客。”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杜悠扬心里的不开心散去了一大半，摇摇头将夏济源甩了出去。现在脑海里想着的是待会吃什么味的冰淇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