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CI. Wrath

Potter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他不再言语，跟Severus对视了几秒以后便默默垂下了头。Severus卷起上唇露出个恶意的笑容，“看来，上到魔法部长下至你能相信的每一个人，都在努力保护著名的Harry Potter不受Sirius Black的伤害。但是，这位大名鼎鼎的Harry Potter本身就是法律。让普通人去担心他的安危吧！世界闻名的Harry Potter可以去他任何想去的地方，根本不用考虑后果。”

“你与你父亲是何其相似，Potter，”Severus突然凑近他，因为眯起而显得狭长的眼睛正闪着危险的光芒，“一样的自私无礼，一样的傲慢自大。魁地奇球场上那一点点小小的天赋也让他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和他的朋友和崇拜者在学校里到处趾高气扬地走来走去…你们之间的相似之处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爸爸没有趾高气扬，”Potter明显没有控制住自己的舌头，想要闭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垂头嗫嚅着补充道：“我也不知道…”我略略往前倾了倾身体，生怕这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又说出什么激怒了Severus。

“你父亲也一样不讲规矩，对他来说规矩是给凡人定的，不是给魁地奇杯获胜者的。他因此而膨胀得厉害，以至于——”

“闭嘴！”Potter瞬间弹了起来，而跟他一起站起来的还有我。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胳膊忍住想冲上去揍他一拳的冲动担心地瞥了一眼Severus--他僵硬着脸，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下面的话，“你刚刚对我说了什么，Potter？”

“我叫你闭嘴不许再提我爸爸了！你以为我不知道真相吗？他救了你的命！邓布利多告诉我的！如果没有我爸爸，你现在根本不可能有机会站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Potter疯狂地咆哮着，满腔的愤怒都要往面前那个男人身上撒去。

“你最好闭上你的嘴，Potter，”我按捺住走到他跟前去揪他衣领的冲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不要那么发颤，“不知道我们尊敬的校长先生是否告诉你，你的父亲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救了Snape教授的命？还是说，他认为那些细节对于Potter这对高贵娇气的耳朵来说，过于不堪入耳？”

“闭嘴Charlotte！”Severus冲我低低地怒吼，但我的满腔怒火已经忍耐到了极限，在无法对学生施咒的情况下我直接给他下了个锁舌封喉，不顾他在背后因为舌头被黏在上膛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慢慢踱了过去。

那个男孩重新垂下头咬了咬嘴唇，但脸上依旧倔强地写满了不服，“我可不希望你带着对你父亲错误的想法跑掉，然后继续假装自己拥有一个伟大的，无与伦比的，值得所有人颂赞的父亲，Potter。”我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是不是一直在想象你父亲所做的一定是某种光荣的英雄主义行为？舍己为人？奋不顾身地救同学于水火之中？那么让我来告诉你，你那位圣人父亲和他的朋友们对他们的同学开了一个非常有趣的玩笑，这个玩笑有趣到差一点就让人丢掉性命。如果你父亲没有在最后一刻临阵退缩的话，那的确，Snape教授早就死在那个晚上。他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一点可以称得上勇敢，他只是为了保全自己。如果他们的玩笑成功了，他们全都会被Hogwarts开除，或者更糟的，被送进阿兹卡班。”

“如果你不相信，或者还想知道你父亲曾经的伟大事迹，你可以去找Lupin谈谈。不过鉴于上次他居然一件事情都没有告诉你，啧啧啧，不过这也是在预料之中的不是么？毕竟，真相一直都没有那么动听，这个世界也并不都是童话。”

我停了停，解开之前施下的锁舌封喉却还是没有听到Severus的声音，略微偏过头便看到他双手往后撑着有些颓然地靠在办公桌上，袍子下的双手握得极紧。我收回眼神取下衣架上的斗篷重新看向那个正一脸青灰的Potter，他似乎还沉浸在对他父亲幻想的破灭中无法自拔，我冷笑着勾了勾唇，“好了，我要出去呼吸下新鲜空气，祝二位聊得愉快。”

我没有问Severus那天我走后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当我回去的时候他正背对着我站在窗户边上愣神。他的背影透着一种我极少看到的无力感，我原以为是因为Potter的原因，正想过去嘲讽他都三年了难不成还不了解那个男孩是什么德行，还是说他依旧对其抱有幻想？但是等我悄悄走到他身边时我才发现，那并非无力，而那种情绪却更让我惊慌。

大概是听到我的脚步声他慢慢回过了头，满脸的无助与失措让我心下一惊。即使是在年少时期他也极少表现出这样外露的情绪，更别提把弱点暴露于人前--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便是：如此无用，只有懦弱之人才会将其写在脸上。但此刻他正是这样站在我的面前，让我心慌，更多的是心疼。我手足无措，张了张嘴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吐出口的最终只有“Severus”这一个词。

我心痛到无以复加忍不住想要伸手碰碰他，但最终举到半空中的手还是默默缩了回来藏进斗篷里握成拳，咬了咬下嘴唇把那些未尽的关心咽了下去。我并没有任何立场与资格来做这些事情，做好自己的本份默默站在他背后就好。“不管是什么，会过去的。”那些字眼最终还是违抗了我的意愿从我不为人知的巢穴里偷偷逃离，“那些努力想要摆脱的，拼命挣扎却看不到尽头的日子总有一天会过去。”他沉默不语，仿佛消失了一般，我不知道他是否听到我那自语似的呢喃，我甚至不敢去看他，不过他的沉默也让我松了一口气，至少我能假装他并不在我身旁，假装在看到我的一瞬间他就已经走远，假装他正垂眸静静倾听只是我的声音永远无法企及他的耳畔。

这样也好。我埋下头，就像刚才把手藏进斗篷里一样把自己慢慢躲回阴影里，藉由这沉默述说无声的怯懦与渴求。他向来借助黑色来隐匿自己的善意与孤独，连眼眸都是一望无际的黑与空洞，而我又如何能任凭自己的心绪肆虐，去惊扰这表面上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