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VIII. Devour

我无意跟Potter争吵，消息已经带到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Severus一定跟我当时一样跟那老家伙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保护Evans的事情自有他去操心安排。如果不是因为Severus，我并不是很关心她的死活，所以我看到Dumbledore出面制止Potter继续发疯就翻了个白眼打算直接离开，当然我也不忘冷笑地告诉老头子看来我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希望他下次带我来之前还请谨慎考虑。

老人当时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倒是Evans在看到我准备离开的时候直接追到了门口。我按下心中的烦躁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她又打算发表什么正义言论。

“夏萝…我替James向你道歉，谢谢你带来的消息。”她颇有些局促地说道，我瞥了一眼她尚未隆起的腹部，挑了挑眉毛，“西弗勒斯，他…真的去了那边吗？”

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从六年级开始就形同陌路的两个人现在问出这样的话真的不会觉得可笑么？“是的，这次的消息就是他告诉Dumbledore…和我的。”我闭了闭眼，忍着恶心说道。

她似乎有些诧异，那双湿漉漉的绿眼睛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便朝我尴尬地笑了笑，“帮我…谢谢他，还有——”

“不必了Evans，这不过是份内之事。”我的耐心已然耗尽，所有恶意都叫嚣着想要喷涌而出，“下次碰到的时候你自己当面跟他说吧。”说罢我没有等她答复便匆匆离去。

我原以为我跟她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但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那个老头子就再一次找上了我，并且这次的交集几乎改写了我们所有人的轨迹。

我不知道Dumbledore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让我去保护Evans，但他给出的理由却充份到让我毫无反驳的余地。

“你知道的林恩小姐，这件事情尤其重要，无论是对我们对Voldemort还是对Snape先生，”他面带微笑但我觉得他口里吐出的不是言语，而是足以腐蚀一切的毒液，“让你去保护Evans小姐不单单是因为你俩本来就彼此熟悉——”

“我想您弄错了先生，我跟她并不熟悉。甚至五年级以后就无半点来往。”我忍不住打断他冷笑一声。

“别急孩子，别急，听我把话说完，还有一个原因正是因为你现在的身份。作为Voldemort身边的情报人员，而且还是他派到Hogwarts的卧底，我想他一定会让你来打探他们一家的情况——”

我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眯了眯眼睛，“Snape也是情报人员，他比我关心Evans的死活，先生你不是更应该找他？”

“孩子请你告诉我，在Snape先生上次求过Voldemort饶了Evans小姐一命后，Voldemort还会告诉他有关这个事情的任何计划么？再加上你与Potter的不合想必没有几个人不知道，我想Voldemort应该更偏向于你才对吧？”他狡黠地冲着我眨了眨眼睛，脸上的笑意不减，“而且我想，你也一定不会想让Snape先生伤心失望的，对吧？”

他无疑是个极其成功的领导者，永远知道如何拿捏住人心与软肋。我咽下喉管里的苦涩敛下眼神，谁说分院帽一定不会犯错，面前的这位老人分明比我更符合Slytherin的特质。“好。”我干巴巴地给出了我的答案，纹丝不动地接受着他后续的任务。

所有的计划似乎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我和Severus除了在食死徒的会议上外几乎没再见过面，还有我每隔几天都需要跟几位凤凰社的成员一起换着班去Evans他们家外守夜巡视以确保他们的安全。隔着篱笆和窗户我常常能瞥见她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像是陪着她一起经历了一段特殊的时期，从腹部微微隆起到行动不便，从那个小东西刚出生只是皱巴巴像只小猴子到呀呀学语，从蹒跚学步到可以颤颤巍巍地骑着玩具扫帚低空滑行，最近甚至开始摇摇晃晃地追他们家的猫扯着尾巴不撒手。他还真是讨厌，不仅长得几乎跟Potter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还有两个时刻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身上的大人。

我原以为日子大概就这样过下去了，虽然中间他们出门的时候也遭遇过攻击，不过也只是一小波食死徒，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个疯子有没有可能因为Severus的求情饶过Evans一家时，意外却就此发生。当我处理好学校万圣节晚宴匆匆赶往Evans家换班的时候，正好透过窗户看到那个疯子对着Evans举起魔杖。我疯狂地往那里狂奔，无暇顾及门口僵直的Potter是死是活，但我还是晚了一步，接连的两道绿光晃得我心惊，当我进去屋子时Evans已经了无声息地躺倒在地上，只剩下那个小东西在婴儿床上哇哇大哭。

我手脚冰冷大脑一片空白，我从未想过她会真真切切地死在我的面前，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那么不真实，明明她前天还隔着篱笆跟我微笑着打招呼，明明最近我们的关系还有所缓和，甚至连Potter都不像之前那样一看到我就对着我厌恶地翻白眼。我感觉自己的记忆出现问题了，感觉现在的场景一定是我的幻觉，我愣愣地站在那里，连Severus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他把我推开来看到Evans的静静躺在地上那一刻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跌跌撞撞地奔向一个人，双膝跪地把她轻轻抱起紧紧拥在怀里像只野兽一样哭嚎着。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悲伤可以大到这种程度，也从不知道Severus的眼泪居然有这么多，他的嗓子因为前面悲愤的哭嚎而变得嘶哑异常，他现在甚至无法发出连贯的声音，只能发出断断续续地呜咽声。

“Severus，有人来了。”我听到外面依稀传来杂乱无章的脚步声，似乎并不止一波人正在往这里来。

“滚开！”他头也不抬地挥开我的手，另一只手则依旧死死地抱着Evans，我心下一阵酸楚，却怎么也拉不动他，只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互相攻击，有咒语射偏到房子上，引得一阵轰鸣与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