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把现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以后发现这一切都让我无比恐慌,他们所做的一切,所谓要构建的更完美的世界绝不是我们所追求的;他们的强大与正统全都是排除异己的一意孤行;他们对血统纯洁的执念与对泥巴种的厌恶与鄙夷更不可能让Severus达到他所期望的目的;他们像对待牲口一样对待麻瓜与泥巴种,辱骂混血统是血统背叛者与牲口的结合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那里面如何能得到真正公平的对待?我们依旧需要靠自己来一步一步往上爬,那为何要依附于这样一个组织?魔法部甚至批准傲罗们有权在不经过警告的情况下使用不可饶恕咒攻击食死徒,甚至不经过威森加摩的审判就将他们直接交给摄魂怪,Dumbledore似乎也带领了一批巫师成立了某个秘密社团与其抗衡,整个魔法界人人自危,所有人都不再信任彼此,生怕自己成为食死徒的下一个目标。我实在难以想象就这样的组织能够长久地走下去,我担忧着如果哪天那位大人一旦倒台,那么Severus将会如何,他是否会在某次战斗中被杀害,或者幸存下来却被扔进人间炼狱般的阿兹卡班?
而我的这些猜想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被一一证实。虽然我和Severus并未参与其中,但依旧可以听到他们的消息--他们拉拢了巨人和狼人,攻击绑架认为会威胁到他们的巫师;他们随意使用不可饶恕咒折磨甚至杀戮不归顺于他们的人;他们杀害泥巴种们,甚至对着路上看不顺眼的麻瓜施咒,直到把他们折磨至死以此为乐;每周甚至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消息传来,不是有人失踪就是有人死亡,其中就包括我们的同学甚至更低年级的学生和他们的家长们,有时甚至是一整个家族的覆灭。而魔法部也一片混乱,高层正千方百计地瞒着麻瓜们,傲罗们则疯狂攻击着所有可能是食死徒的巫师,许多无辜的人被送进了阿兹卡班,甚至直接丢掉性命或者更可悲地,被吸出灵魂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我旁敲侧击地询问过Slughorn教授究竟什么样的黑魔法才能导致样貌上的改变,他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一般会造成这样的情况如果不是经过多次的变形那便是极度邪恶的黑魔法。他警告我无论处于什么目的都不要再就这方面继续研究下去,而我问他为什么的时候他却闭紧了嘴巴一个字眼也不愿意再透露,只是让我安心准备留校申请的考核还有学年末的N.E.W.T.s考试。
Slughorn教授帮我递交了留校申请,并且陪同我参加了各项考核,而我也用优异的成绩让所有老师一致通过,这让我在毕业后可以继续作为他的魔药学助教留在学校。那天他带我去见Dumbledore的时候那位伟大的校长盯着我看了半天,在签下自己名字之后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说了一番话让我直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这两年来林恩小姐的变化还是挺大的,看来Hogwarts带给她的应该不仅仅只是知识上的收获,在这点上看来我们还是挺成功的。”他将签完名的申请书交给猫头鹰送往魔法部备案后便回过身对着Slughorn笑着说道,但他那犀利的目光似乎穿过了我们院长,直直打在了我的身上,“我还记得林恩小姐从来不是个墨守陈规的人,五年级的时候就敢一个人跑到我办公室来为自己的朋友仗义执言,这股勇气和对友谊的忠诚真的是让人感动,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的分院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
“啊Dumbledore,她可是我的得意门生,我敢肯定分院帽做了最正确的选择。”Slughorn依旧笑眯眯地说道,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我则一直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听着这两个老狐狸互相打哑谜。
“也是,分院帽还从未出过错。”校长大人轻笑了一声,随即转过头来对着我微笑,目光却如冷剑般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直击向我,让我不禁打了个寒战,“我还记得林恩小姐有一点特别难能可贵的品质,那就是从不在乎外界的压力,坚守自己的信仰不动摇。作为一位老人的一点小小忠告,当你迷茫的时候可以停下来看一看听一听再往前走,或许能更好地判断自己坚守的是否正确。”
我当时并未过多揣测他话里的含义,我知道他一直在为他的秘密社团招募人手,如果不是因为Severus,我更有可能选择中立独善其身,但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最终还是在一个月后敲响了校长办公室的门。
当对面的Gryffindor们正在魔药课上窃窃私语,讨论着Hufflepuff的Bones家里遭受到的厄运以及Ravenclaw的McMilan全家遇害的消息,那些言语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我控制不住地颤抖,甚至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忘记面前正在沸腾的永恒药剂,直到坩埚裂开的声音响起才堪堪唤回我的灵魂。而我面前的坩埚已经因为温度过高而裂开来,黄铜搅拌棒也融化扭曲成了一团诡异的形状。
“梅林!林恩你今天是怎么了!”Slughorn刚赶过来就看到我胳膊上被溅射出来的药剂烫出了一串水泡惊呼道:“快去医疗翼处理一下,庞弗雷夫人那里应该备着烫伤药膏。”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地窖游荡在城堡里,我并没有去医疗翼,而是往着塔楼高处走去。Bones和McMillan是我除了Severus以外接触算是比较多的同学,虽然不是同学院的但他们并未像某些人似地对来自Slytherin的我有着诸多偏见与恶意,作为纯血统和混血统的他们更未对我的出身表现出任何的不屑。我想象不到像McMilan那样开朗好学的女孩子会招惹到什么样的人,以至于要取他们全家性命,也不明白Bones家的厄运是否仅仅只是因为她有一位在威森加摩的舅舅。这件事情或许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我对那位大人和他手下最后一点微薄的幻想就此破灭,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任凭双脚木然把自己带到滴水兽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