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XII. Complicated

“跟我走。”Severus直接扯起我的胳膊，丝毫不顾我恼怒的眼神拉着我出了大门，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Malfoy庄园。即使已经通过了考试并且有过几次幻影移形的经历，但这种晕眩的感觉依旧让我感觉极度不适，等到站稳后我依旧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克制着呕吐的欲望。

“你在搞什么鬼！”他看我松开了扶着他的手便压低了声音吼道，声音里溢着满满的愤怒。

“我还没问你在搞什么，你的礼仪都被狗吃了吗Severus，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真的合适吗？”我翻着白眼回击道，一手压着胃部努力压制着里面翻涌的感觉。我大概需要感谢那个光头让我没有丝毫胃口，晚宴上过多的人也让我只想找地方躲起来，所以我现在的胃部空空如也，要不然估计现在就得扶着Severus吐个翻天覆地。

Severus瞪了我一眼，把被我抓出褶皱的袖子拉直，“我跟Malfoy说过了。毕竟他也知道他们需要的药剂量有多大，我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浪费在那种无聊的场合上。”

我这时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的环境，我们似乎是在Hogsmead，街边的小店都打烊了，但都留了盏暖黄色的灯，映得连雪地都带上了些许温度。

“所以，现在，能请林恩小姐告诉我，你究竟是在搞什么鬼？让Mulciber带你去Malfoy庄园。”他突然停住，愣愣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猛地伸手抓住我的肩膀，“你去见他了？是不是？告诉我，你没有这么做，Charlotte，告诉我，你没有这么做对不对？”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表情扭曲，仿佛我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而他大概也从我的表情里读懂了我的意思，无力地松开手低垂着头，仿佛喃喃自语一般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低垂着头一遍一遍地问着，由着黑发遮挡着他的脸庞，我从未见过他如此颓败的样子，甚至在医疗翼的那天晚上我都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我慌乱地伸手试图去抓他，却被避开来，他倒退着颓然靠在旁边路灯的柱子上，仰着头看着顶上暖黄色光晕，嘴唇颤抖着，嗫嚅着，却再也没有发出什么有意义的音节。

“Severus…”我轻轻地叫道，他闭着眼靠在灯柱上，宛如一座雕像，“下雪了。”他没有动静，依旧静静地靠在那里，毫无声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给他染上了层淡淡的光晕，要不是他的睫毛还在细细颤动，我甚至会以为他是否已经在这雪夜里被冻僵。这几年他仿佛抽了条的植物似地疯狂生长，欣长的个子让我不得不仰着头看他，而从我角度刚好看到下巴上青色的胡茬和眼下浓重的黑眼圈显得他更加颓丧。我意识到他不再是那个之前的玩伴，而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他身上那种忧郁和倔强却又像剂成瘾的毒药一般致命地吸引着我，让我如飞蛾扑火般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

“Severus…”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替他拂去肩头的雪，“我只是…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我说过的Severus，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我开始语无伦次，因为是要去参加晚宴，只穿了条礼裙得我现在正冻得直打哆嗦，甚至连声音里都带着颤。“你还记得么Severus，我们一年级时候做的记忆药水？我在里面看到了一些当时无法理解的东西，听到一些零散的词句，之前我便觉得那些与…他们有关。而今晚我在见到那个人的时候，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当时出现在我记忆里的那条蛇，甚至连名字都丝毫不差。而我看到的那些…绝对不是你所要追求的强大，他们只能让我看到残忍…”我顿了顿，感觉喉头一阵紧缩，声音愈发干涩：“我看到，那条大蛇在攻击着一个男人，当时可能因为还小，所以我并没有看出来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但自从…自从那次落水后我就再次见到了那个场景，甚至直到现在，我还是每晚都会梦到。那个男人…跟你太像了…我怎么能让你出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我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到最后甚至连完整的词语也发不出来。而Severus也终于站直了身子低下头，就那么直直地看入我的眼底，仿佛要看穿我这一刻的想法。

我闭上眼避开他那深邃而又直白的目光，却觉得身上一暖，随即便听到他的声音带着点暗哑在头顶响起：“我从不知道你居然还有占卜的天赋，要不要下次去禁林问问马人看看你家是否带有点他们的血统？”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他把自己的礼服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路边那暖黄色灯光打在他的白衬衫上显得他比平时柔和上不少，不过这些都不妨碍他继续发挥着自己的语言攻击：“下次请把你的才能用到自己身上，不过似乎十二月的天气也不需要预言天赋就可以知道只穿一条裙子出来是件多么愚蠢的行为。”

我没有像以往那样用刻薄的语言回敬他，我现在甚至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只是裹紧了外套沉默地跟他的身后，慢慢往学校的方向走去。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开口，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脚下被踩得嘎吱作响的积雪，还有耳边的风声，我免不了地想到那个人最后的那句话，他让我想清楚后再让Malfoy带我过去找他，是因为看穿了我内心的真实想法，还是单纯地对泥巴种的不信任？同时我还在担忧，这样毫无退路的选择是否真的是对的？我并无太强的正义感也从不认为追求强大有任何问题，我也并不排斥黑魔法，其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个工具罢了，而研究它们我也不认为是种错误。不过在面对他们的时候，那种傲慢与虚伪，冷漠与残忍，对血统的执着和疯狂，无一不让我厌恶，而这些，我也从不认为有任何一点跟Severus相符，他们并非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