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III. Separate

自从知道我的博格特是什么样子以后我便无法安心，尤其是在每堂黑魔法防御术上。我不愿意这么把自己剖出来给所有人观瞻，更不愿意Severus或者Evans知道我内心的恐慌，他们知道那个树洞是什么，Severus应该更清楚那代表了什么。而我所害怕的终于在11月开头到来。

当我进到教室就看到所有的课桌椅都被挪开腾出了一个大空间，那个熟悉的大柜子立在中间，我的心一下便沉入最底。我想着该如何逃脱这节课，如何才能不面对那该死的博格特，不想理会Gryffindor那两个蠢蛋在背后各种手舞足蹈的嘲笑，也没有管Evans过来，她一脸担忧地问我是不是太紧张了，不用怕只是个博格特而已。我垂着脑袋摇摇头，告诉她大概是晚上没有睡好加上突然降温让我有点不适应，接着就抽出被她紧抓着的胳膊慢慢吞吞地挪到队尾却发现Severus正站在我面前一眼揶揄地看着我。我第一次没有反击他的嘲讽，一点也不想跟他争辩，只是颓然地站在末尾，期盼着时间快点过去在轮到我之前下课铃就敲响。

不知道是否该感谢Severus的博格特，当他的博格特出现时我听到所有人都倒抽了口冷气，那空洞的绿眸和火红的头发，再加上Severus那无法克制的颤抖音调让我瞬间明白那具躺在地上了无生气的尸体是谁。“Lily。”我忍不住出声，这应该就是Severus在那段“记忆”里看到的片段吧？所以他当时才会在从中抽离出来的第一时间呼唤着她的名字，果然他最担心的就是Evans的离去，在他心目中最重要的永远是Evans。我看到Evans瞬间沉下去的脸，还有那两个蠢货低声讨论着什么，对着Severus指指点点，但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即使我伸手去拉他在他背后低声叫他都毫无反应，冰冷的手让我感觉我拉的是座石雕，除了那微微颤抖的身躯彰显着他还是个活物以外毫无生命气息。

这堂课最终在一片混乱中提前结束，我最终还是逃过了一劫。稍微放松下来的我看着Severus的状态不禁开始担忧，我的手还紧紧地捏着他那冰冷的手掌，我轻轻叫着Severus，但他却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良久之后才漠然地抽回手，视我为无物般从我身旁走过。我自顾自地收拾起东西；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只是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无法接受，却还是抑制不住翻涌而上的悲伤。当我走出教室时正看到那两个蠢蛋带着俩跟班围着Severus，一个矮小猥琐，正在旁边举着魔杖饶有兴致地盯着他，眼神里闪着疯狂的光芒，而另一个是之前见过苍白瘦弱的男孩，他正瑟缩地站在一旁，不愿靠近但也不敢离开。我第一次没有上前阻止他们，我看到Severus朝我这边看过来，眼神里满是冷漠，仿佛透过我是阻碍他目光的一个无用之物。我扭过头正看到Evans也正跟她的几个朋友停住脚步往他那里看去，眼神里有着一丝怀疑和不满，她跟往常一样并未上前，也再没有像一年级时候那样去问责Potter和Black为何要如此对待Severus，而只是淡淡瞥了他几眼后便在友人的拉扯下离开了。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感觉也不愿再看到他那样的目光，在短暂的眼神相触后夺路而逃。

Severus最终还是一瘸一拐地到我的寝室来，每次他在受伤之后都会到我这来收拾自己，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这种时候的他，于是便把我的寝室当成了某些时候的避风港。但这次我没想到他会如此狼狈。他眼角开裂，嘴角的伤口还在渗血，左脸颊微微肿起，浑身上下都是鞋印和灰尘，仿佛在地上打滚了一般。我克制住自己想上去帮他上药的冲动，把自己窝在小沙发上，透过书本的遮挡看着他娴熟地拿着白鲜香精龇牙咧嘴地往伤口上撒着，然后沉默地坐在我书桌前看着窗外发呆。

这件事情之后我看向Evans的眼神愈加讽刺与不善，尤其是看着回到学校的她又一头扎向那群友人，独留Severus一人孤单落寞的在背后看着，她却连头都没回。而她也从我的态度中感受到了不友好，开始慢慢与我疏远，我并不在意，只是不喜欢她跟Severus谈论我那时候的表情和看向我的眼神。

我最终只是默默走开，对于我来说只要Severus不会对我有什么意见就行。但他似乎对我对待Lily的态度很有意见，因为这件事情跟我吵了个天翻地覆，他让我离他远一点，不要再插手他的事情，他把我的行为看成了对他的同情和可怜。但他却不知道这些事情我都是下意识地反应，我不想他受伤，但更不想让他难过，所以我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退开来让他自己消化情绪。但是他跟Potter他们之间的矛盾愈演愈烈，让我没有办法袖手旁观，我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在他自己解决之后再上前给他们丢上一堆毒咒。

我看不惯Evans明知道那俩蠢货对着Severus做了什么却还依旧无动于衷，只是偶尔在太过分的时候才出来叉着腰对着她的同学指责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我鄙夷着她的行径，更在她找到我试图劝说我不要再对着同学用“黑魔法”时反问她，是否我就该像她一样每次都远远地看着，或者跳出来对着那两个羞辱Severus的人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就是最好的选择？而她最终在我嘶嘶地诘问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红了眼眶，最终哭泣着跑开。而我也在接下来被Potter和Black堵在山毛榉树下，怒吼着问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把Evans弄哭。

而最终Evans还是在魔药课后找上了Severus，我特别有自知之明地拿着书去找Slughorn教授询问超纲的问题，耳朵却不受控制地去辨别他们的对话内容。虽然Evans把声音压得极低，但我还是能够捕捉到某些词句：“越来越像个Slytherin，黑魔法，James，艾弗里，你不一样，远离，不好…”等等等等。我大概齐知道她在说些什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始跟Potter那么熟稔，可以称呼对方的教名，也不想跟她争论所谓“黑魔法”的事情。的确有黑魔法这个说法，但从来没有“白魔法”，魔法本来就只是个工具，无非取决于用它的人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除了Charm以外的所有攻击类的咒语都算是在黑魔法的范畴，无论是Hex还是Jinx，我不相信作为Gryffindor的第一名，她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如果按她这么说那么她嘴里的“James”和Black平日对Severus施的恶咒毒咒就不算了么？还是在她眼里因为我是个Slytherin，所以用出这些咒语就被自动归纳在黑魔法里，而那两个蠢货因为来自勇敢正义的Gryffindor，所以只要不用出不可饶恕咒就什么都可以解释？我在等Slughorn教授给我解释完为什么替代材料需要4倍于龟壳的量后便只是瞥了Severus一眼，在他半张着嘴但还是最终没有出声后便直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