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小剧场——末世一般（1）

（城市沦陷，大雪以及妖魔阻断救援军团，车队只能在学生法师以及潜藏实力让莎迦体会世间残酷的莫凡保护下艰难前行，往另一个城市而去。）

车厢里弥漫着焦躁的气氛，停了四五个小时后，车队会走一段，然后过不到一小时又停下来。

一开始人们还会精神抖擞，甚至有人欢呼，但是重复几次以后，已经没有人那样做了。

莎迦没有心慌，她闭着眼睛靠在莫凡肩膀上，很安稳，很宁静，甚至呼吸都没有乱。

她知道，一切都会过去，跟着老师的这些年，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她们在满是妖魔尸堆上睡过觉，也在人的血肉残肢中力竭濒死过。

莫凡说，从出生开始接触的一切决定了性格和认知。

莎迦的认知就是这样，世界上没有什么难事，即使有，也终会解决，或者说难事存在的意义本身就是拖一下她们的脚步，等她们走过去。

这是走过许多地方后自然而然产生的心态，莫凡也有，他甚至可以放心把莎迦一个人留在圣城，相信莎迦可以照顾好自己——在他意识里，活着很简单，是最容易的事，因为他们师生两个都被陷害过，然后活下来。

冷眼看的不仅是世界，还有自己。

他们浑身冰凉，依靠彼此互相温暖。

莫凡轻轻抚着莎迦的头发，眼睛看着窗外。

这一场雪阻碍了他们两天三夜，车上的热水没有了，两个人只能是靠着妖魔的血肉，和冰所融化的水吃下去，到下车时还剩仅存的两只尸雪狂狼尸体，他们留给了还在车上的人。

下车时莫凡稳步间踉跄了一下，坐太久昏昏沉沉，莎迦赶紧扶住他，此刻的外面相对安全，所以逃命的人群如潮，挤着师生两个往外走，莫凡忽然愣了一下，努力踮脚望向远处。

“老师你在看什么？”莎迦顺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

莫凡愣愣出神，他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刚刚好像看见了一个很像那个人的侧影。

可是，她已经不是被自己杀了吗？甚至莫凡还因此搭上了牧奴娇的性命……

他下意识往那边走，牵着莎迦挤开人群，一直走到了被火系法师所清扫干净的雪路边。

“老师？”莎迦轻声喊了一声。

“我好像看见了。”

莫凡茫然四顾，此时已是晚上，生火以及切开狼肉的人潮汹涌，两个人要离很近才能听见说话。

“你看见什么了？老师你别吓我。”莎迦轻咬性唇说。

“可能是眼花了，”莫凡话还没说完，腰间以及身后就传来了很柔的呼吸以及轻飘飘的触感。

“老师……”莎迦呼吸沉重的说：“他们都能活着吗？”

莫凡：“……”

“这是你必须见到的景象，你虽然现在是比我差了一两个阶层，但你的资质还是有可能触摸到的。”莫凡沉着脸，伴着寒气说。

当然，莫凡也不想见到这样的景象，只是不得不这么做。他要做的也只是袖手旁观……

同时这里不是他们的终点，但是因为天气原因，只能暂时下车休整，等这场雪过去。也天知道，这么长的车队……休整下，又会死多少人，又会怎么样的死。

师生两个人又在陌生的地方过了一次春节，临时停留，在别人绝境的眼皮子下，肯定是没办法包饺子的，毕竟食物和淡水在这样的环境，能藏则藏。只因这样等同于末世的环境，人性是最可怕的。

不过饺子包不了……可是莎迦能帮莫凡揉着腿，哪怕是一脸的不情愿。

往年莫凡都会包好猪肉豆角木耳馅的饺子，一家人一起等着看春晚，住在杭州那温馨的小院子里时候，不时还会买一两个鞭炮来放。

莫凡闭眼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天的惊鸿一瞥一直在他脑海里闪现。

真的只是看错了吗？

他问自己。

不然呢？

总不能是见到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