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娴这一点,你接受得了最好,接受不了,我也无所谓。
说完这句话,温娴暗暗使劲,终于在僵持几秒后,将刘耀文推开。
温娴离开书房的下一秒,门内传来砸东西的‘哗啦’声。
木木妈咪!
门外的木木吓了一个激灵,她还没来得及走。
温娴看到她也愣了一下,听着身后的巨响,她拉住木木的手,若无其事道,
温娴走吧,可以吃饭了。
木木讷讷的点了一下头,跟着温娴下楼,却忍不住回头看。
因为年纪小,是非善恶的东西她并不是特别理解,可是人和人之间感情的流向却抓的格外清晰。
就像西西说的,是爹地先找茬的,惹得妈咪生气也是活该。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爹地好可怜。
明明找茬吵了这么一架,妈咪却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冷漠的样子连她都觉得无计可施。
唉,大人之间的感情,可太难理解了。
刘耀文把书房里的东西全都砸了,连书柜都推倒,一片狼藉。
外面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最终,他坐在那一片狼藉中,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独自痛苦。
他想起来了一些事情,在办公室的时候。
看到那份邮件里的图片时,看到温娴和沈君安站在一起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些碎片的画面。
很老的巷子里,沈君安、马嘉祺还有温娴三个人站在一起,站在中间的温娴笑的温柔秀气,旁边的马嘉祺拉着她避开巷子里的自行车。
那样的画面刺痛了他的心脏,那一瞬间脑子里嗡嗡作响,很多画面好像都杂糅在了一起冲击这他的太阳穴,痛苦的连鼠标都握不住。
此刻在书房的一片狼藉中,那个画面再次冲击脑海,像是有人拿着一把榔头凿着他的太阳穴,想要奋力挣脱出来一半,痛不欲生。
刘耀文喂?
痛苦中,他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刘耀文金医生,你在哪儿?
温娴带孩子在餐厅吃饭。
楼上书房的动静不小,保姆也不敢多说什么,在一旁候着。
没一会儿,传来下楼的声音。
保姆先生,您去哪儿?
木木爹地!
木木也看向刘耀文。
只要爹地过来道个歉的话,妈咪应该会原谅他的吧?
刘耀文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急匆匆的出了门。
温娴木木,吃饭,
温娴的声音拉回了木木的目光。
她往木木的碗里夹了一个虾仁,
多吃点虾仁。”
木木有些担心,
木木妈咪,爹地也没吃饭呢。
温娴忙着给西西剥虾,敷衍道,
温娴他是大人了,饿了会自己吃的。
木木妈咪,你是不是又跟爹地吵架了呀?
木木的声音怯怯的,
木木要是不和好的话,你是不是就又要带西西走,不要木木和爹地了?
温娴心里一颤,剥虾的动作也听了下来,心疼极了。
不管刘耀文做错什么那都是他的错,和自己的错,孩子有什么错,可是每次自己和刘耀文有什么争执,都会加深木木的不安。
温娴不会的,
温娴擦干净手,摸了摸木木的小脸,
温娴妈咪再也不会丢下你的,也没有和你爹地吵架。
木木将信将疑,
木木真的吗?
保姆木木小姐,温小姐怎么会骗你呢?
保姆这鱼汤可是温小姐今天特意嘱咐我去市场买回来的,专门给受伤的人补身体喝的汤,你说这是给谁准备的?
木木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惊呼道,
木木是爹地!
刘耀文的伤一直反反复复没好,一码归一码,温娴还是希望不欠他人情,所以在照顾他饮食这方面是下了功夫的。
可没想到他今天来这么一出。
有了保姆的话,木木这才放心下来。
看着女儿愿意大口吃饭了,温娴也松了口气。
另一边,刘耀文直接去了金医生那儿。
躺在治疗椅上许久,疼痛才慢慢缓解。
金医生好点了吗?
刘耀文嗯,
他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刘耀文我想在这儿再待会儿,在你这儿好像睡得更安心,不介意吧?
金医生不介意,不过看你的样子,最近头痛发作的很频繁?
刘耀文是有点。
金医生翻看着治疗记录,语重心长道,
金医生我提心过你的,不要急功近利,你这属于创伤性失忆,而且忘掉的还是对你来说打击较大的人和事,是你的自我保护机制在保护你身体,你强行想要想起来,这就是跟你自己的身体对抗。
金医生这得慢慢来。
刘耀文不能再慢了,
刘耀文紧闭眼睛,眉头的沟壑也跟着收紧,
刘耀文我怕来不及。
金医生来不及?
金医生疑惑的看向刘耀文,
金医生什么来不及?
刘耀文并未回答他的话,事实上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觉得要是再不尽快恢复记忆的话,就真的要错过一些什么无法弥补的事情。
金医生知道刘耀文的性格,便不再多问,
金医生你好好休息,我先出去。
金医生对了,待会儿需要叫你吗?
金医生拉着休息室的门,刚问完这话,一道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刘耀文喂?
李飞刘总,您在哪儿呢?
刘耀文怎么了?
李飞温振华死了。
李飞的这句话从电话里传来,刘耀文一下子睁开眼,从治疗椅上坐了起来,
刘耀文什么时候的事情?
……
此时,温娴也刚得知消息。
江州监狱靠着东海的入海口,四周一片荒凉,凌晨时分的海风更加有力的呼啸着,仿佛能将人卷入气流中绞杀一般狂暴。
温娴赶到的时候,温振华的尸体都凉了。
龙套是突发心脏病,没有任何征兆。
温娴没人及时发现吗?
龙套因为是晚上,已经到了熄灯就寝的时间,牢房里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所以他出事也没人发现。
温娴的眉头微微皱起。
龙套很抱歉,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任何生命体征了,医护人员进行了最基本的急救,但是没有用。
监狱的负责人朝着温娴鞠了一躬,深表歉意。
尽管温振华是无期徒刑的犯人,但是人生来都有人权,即便是在牢里,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死了。
还没等温娴再多追问两句,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