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赫】旧时光(2)

德拉科听懂了，他脸色惨白，手脚发麻，一瞬间倒了下去，咚的一声，在赫敏惊呼声里头脑发懵昏迷过去。他也有不为人知的战争后遗症，伏地魔的那个拥抱让他悔恨至今，背叛自己的同学，背叛霍格沃茨的痛苦比他想象中更深远。

　这场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德拉科觉得自己好像比以前好点了，于是缓缓刚睁开眼，还没坐起来，立刻又被吓的躺下了。因为他看见赫敏坐在他的床边，这种场景特别令人惊悚，他知道赫敏经常会去医务室陪护波特或者是韦斯莱，但是从没想过，自己也会有一天在医务室被她看护，更令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是这种感觉并不坏，他是指在这种时刻下赫敏能来看护他确实给了他一点安慰，无论是谁，在被全校排挤了两周后，都会忍不住对那个把自己当人看的人有点好感。

　赫敏看他醒了，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反而开门见山了。“你醒过来之前，我问了布雷斯•扎比尼，他告诉我，你患上创伤性精神障碍，无法承受别人述说战争后果。”

　　赫敏的声音尽量防缓，德拉科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这很正常，经历过战争很多人都会患上PTSD。”赫敏把手按在他的肩上，阻止他抖动的更厉害。

　　“你不用感到抱歉，生病是无法阻止的事情，这不会影响你的工作。”

　　“我不想工作。”德拉科觉得有些难受，他不害怕做事，只是自己的把柄被人捏着，还要朝夕相处，就算赫敏是个道德高尚的人，他也觉得不舒服。

　　“说实话，我不想邀请你。”赫敏微微移开视线，她似乎也不耐烦了。“但是哈利说，要给你一个机会。也给纯血统家族一个机会，我们的社会不能在战争结束后继续撕裂。你应该为重建付出一点贡献，才能改变你改变斯莱特林的尴尬处境。”

　　“你明白吗。”她问他明白吗，德拉科恨不得自己听不明白，原来所谓的好心，一点点善意，全都建立在他还有用的立场上。

　　他是不是应该回一句谢谢波特，或者谢谢格兰杰。谢谢他们没把他当臭虫看，还把他当成一件有用的工具，给他在霍格沃茨一个体面的收场。他们原谅了他，因为他有用，他没有比此刻更懊悔于当初为什么没死在战场上，哪怕死在格兰杰手里，都好过听她不屑的说，我不想邀请你，但是你有用。

　　你要做个有用的人，卢修斯对他说过，伏地魔也对他说过，德拉科灰暗的人生拜这句话所赐，他饱受痛苦的那三年，不得不对邓布利多举起魔杖的那三年，都是为了做一个有用的人，承担马尔福家族的有用的继承人，完成伏地魔任务的有用的仆人。这和当初有什么分别，德拉科彻底厌烦了，他缓缓点头，同时下了逐客令“我明白。你能离开别打扰我了吗？”

　　“那你好好休息吧。”赫敏干脆利落的走了，医疗室里彻底没有人了。空荡荡的，穿堂风呼啸而过，穿过他同样空洞麻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