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冰裳突然从梦中惊醒,心底总觉得莫名有点慌乱。
黑夜之中外间的烛火虚虚浮浮,心脏的跳动越发清晰起来。担心动静会将外间嬷嬷们吵醒,冰裳只是缓缓的往上移了移身形,将自己稍稍靠在靠背处。
等到视线适应了如今的亮度,冰裳微垂着眉眼看着睡得香甜的小子昂,下意识的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似是想从一个三个月大的小娃娃身上找安全感。
也不知道那家伙有没有把平安符好好戴在身上。可惜这只是一个最普通的凡人界位面,很多东西都不能使用,更别说虚空,哎!
就这样坐了半宿,天光开始渐渐明朗的时候,冰裳才昏昏沉沉的缩回被子里。还记得下意识的避开床榻里侧专门给小子昂放着的一只小小的床垫。
之后几天,肉眼可见的,冰裳整个人虚弱了不少,即使园子里的人换着花样做她喜欢吃的东西。
他们家夫人也是郁郁寡欢的,眼底的疲倦更明显起来,似是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园子里的一众仆役也纷纷着急起来,还未想好办法,何秋那里拿了一封信回来。
之后都不需要他们担忧,看完信的冰裳整个人又恢复了一贯的生机勃勃。
每天不是在闹小少爷,就是在闹小少爷的路上。
牢记马文才书信的嘱托,好好吃饭,到点睡觉,不许熬夜看话本子。
外面的月色越发皎洁起来,从马文才离开时候的满月到月牙又到满月又回到月牙。
定期的信件也都按时送到,冰裳这段时日才稍稍安心一些。
眼瞧着小娃娃已经开始打起了清浅的小呼噜,冰裳有点无奈的摇摇头。
轻手轻脚的将他抱到最里侧专门为他安置的小床垫,眼看着小娃娃只是顿了下小呼噜,紧接着继续开始,没忍住弯了弯眉眼。
里侧这一块方形的床垫实际上是在她的床榻上单独拦起一块做了一个更小的床榻。
是为了双方的安全!
至于为什么如今不叫小子昂小胖砸了,大概是刚出生的小娃娃身上还有小肉圈圈,越长大反而越光滑了。
虽然还是胖乎乎的小模样,隐约的随着张开,面容有四分像马文才,六分像她。
所以,冰裳实在喊不出小胖砸这个称呼了,不然的话,总有一种自己在喊自己的错觉。
听到小娃娃香甜的呼噜声,冰裳也打了个软软的哈欠,抬手拉了下被子,不过一会儿呼吸也清浅起来。
疾驰的骏马在山野之中奔行,为首的男子面容俊美,唇瓣微微有些苍白,眉眼更是难掩疲倦,周身肃杀气息浓郁,却在瞧见越发清晰的园子轮廓时柔和了眉眼。
唇角更是难得的染上几分笑意,在皎洁月光下似是来自天际的使者。
踏月而来,驭光而行。
睡得昏昏沉沉的,冰裳只感觉周身多了一抹熟悉的气息,下意识的捏着一侧的小被子往熟悉气息的方向靠近。
怕惊着冰裳,马文才在另一侧院子洗漱完才过来,站在床角处解着刚刚套上的外衫,余光一凝,眼看着小姑娘捏着被角往他这边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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