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诫

双方都故作矜持，不愿意主动开口，却都在埋怨对方不主动开口。

那晚，直到十点钟，张云雷才回家，一身的酒味儿扑鼻而来，闻得江嗣音头晕目眩。她强忍着不适，扶着张云雷回房间。

“这么晚回家就不说了，还喝这么些酒。别让咱妈知道，不然有你好受的。”

“你谁啊你！”张云雷一把掀开江嗣音，对着空气说话，“小孟儿，喝啊，继续喝！”

“臭男人，你说我是谁？真是的，坐会儿，我给你泡杯茶，醒醒酒。”

张云雷死死地拽着江嗣音的睡裙不放，嘴里稀里糊涂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你放开啊，酒鬼小张。以后再喝这么多就别进家门了。”江嗣音轻声抱怨。

“嗯。嗯……”张云雷突然安静了，好像是睡着了，但手上的劲儿一点儿都没小，江嗣音还挣脱不开，干脆跟他一起坐在地板上，靠着床坐着，坐着坐着，就睡着了。

大年初二，早晨。

张云雷被身下地板的冰冷和身上不知哪儿来的压感激醒，睁眼随即又觉得头痛，这动作也把江嗣音叫醒了，摸着头不明所以，“诶，我怎么坐地上睡着了？”

“咱俩昨晚干嘛了，怎么都到地上了？”张云雷一边按着太阳穴，一边手扶着江嗣音，“可别感冒了，我去泡杯热茶给你喝。”

说到茶，江嗣音想起来了，她捶捶自己的头，叫住了张云雷，“先别去。”

“怎么了？”

“头疼吗？”

“疼啊。”

江嗣音起身，表情不太好，“我去泡茶吧，给你醒酒。顺便，我要问问你。”

张云雷即刻想到自己昨晚好像太放纵了，因为生气江嗣音一整天不理自己，所以拼命地喝酒，照现在这个头疼的程度，估计昨晚没少喝。不会是回家以后对她发酒疯了？还是不小心说出了什么话让她生气了？总感觉气氛对自己很不利。

“本来昨晚就要给你喝的，但裙子被你拉着，走不开。”

张云雷试图缓和气氛，“这茶……还挺热哈。”

“是的，我刚刚又重新泡的。进入正题吧，张老师。昨晚干嘛去了？”江嗣音说着把茶壶往桌子上一墩，吓了张云雷一激灵。

张云雷战战兢兢，“媳、媳妇儿你今天压迫感挺强哈，昨……昨晚喝嗨了，没、没太注意。”

“咱们事先说好的不许喝太多酒，结果你一回家满身酒味。不过好的一点是挺正常，没发酒疯。以后再这样，就别回家睡了。”

“好的好的，我认错。以后再也不喝那么些酒了，真的。”

“第二，昨晚为什么回来晚了？我们的约定是八点钟之前没错吧？可是你十点才回家，打电话还关机。张云雷，过个年你挺疯啊，晚归，酗酒，不该沾的你是一样儿都没落下。”

张云雷就差扑通一声跪下了，“我这不是……还和女生保持距离了么……”

“需要我夸夸你吗？！”江嗣音拍桌子站起来 ，语气很强硬，“昨晚我撒了一个弥天大谎，骗爸妈说你去郭老师家睡了一晚，他们才去睡觉了。昨晚我从八点钟就一直等，天都黑了，我等你回来给我一个说法，你倒在外头玩儿的不亦乐乎？我知道你需要空间，但也不至于超过约好的时间不跟我说一声。外面人来人往的，你知道哪个是好人哪个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