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是什么?”江嗣音摇了摇,里边说不上来是什么东西,挺轻的。
“打开就知道了。”张云雷走过去坐在她旁边,身子往她那儿倾了倾。
“思念吗……”江嗣音呢喃道。
是思念。
里头是几张信纸,信纸上满满当当的都是整整齐齐的字,不飘逸,但横平竖直,很像小学生的字体。
“你给我的信?”江嗣音拿起信纸,在张云雷眼前晃了晃。
正是此时,西半球的月亮下山,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波光粼粼的大海上时有鲸在跳跃。那是寒暖流的交汇处,鱼类最有生机的地方。
“是。”
江嗣音拿出那一沓信纸,差不多有十几页。收信人是她,落款是他。遗憾如今没有信箱了,不然将这份厚厚的思念寄出去该是多浪漫的事情。
“尊敬的江嗣音女士?”江嗣音读出来,“我又不是你的长辈,这么称呼蛮生分的。”
“那我改改?”
“我先看完嘛。”
尊敬的江嗣音女士:
你好!近来可好吗?
我想你了。我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就是迫切地想见到你,看到你的照片的时候,我会特别安心。
……
前两三封,显然没什么文采,而且很官方化,像是牙膏管里最后的牙膏,硬生生挤出来的词句,实在不容易。后来,这思念慢慢有了诗意,像晚霞一样浪漫。
“尊敬的江嗣音:
我的爱人。好像是被寒风带走了魂儿,我这两天越来越不想工作了,可我是摩羯座,是个工作狂啊。我开始想这是什么缘由,想来想去,想来想去,原来是你没在我这儿。你在那头,我在这头。完了,我的思念好像是亚马孙平原的雨,毫无征兆的来了。我的魂儿,就像是南亚次大陆,你是亚欧大陆,我在毫不停歇地追逐你。
我不停地翻着日历,掰着指头算你的归期,忽然想到即使在假期,你也不会总在我的眼前了,我攥起拳头,不再算了。
今天的天气像我的心情一样热烈。厚厚的棉袄裹出了一身汗,我要去洗澡了,你有像我告诉你的那样穿的温暖吗?”
十多封信,江嗣音看完这些,居然用了整整一个小时,而她与身边人就觉得好像十分钟那么短暂。
也不知道怎么的,信里没有什么催泪的故事和特浓的酒,江嗣音就是落泪了。她的泪点并不低,这次却这么容易就破防了。
“怎么的还把你看哭了?”张云雷注意到江嗣音在微微抽泣,抽出一张纸给她擦眼泪,有心疼,多半是开心,“我文采这么好吗?”
“不好。”江嗣音给出了肯定的回答,“你的字丑哭我了。”
看破不说破,张云雷顺着她的话接下去,“你教我练字吗?”
江嗣音眼睫毛上还微微泛着光,笑着对张云雷说,“你给我学费。”
张云雷闻言也被逗笑了,手搂上江嗣音的肩膀,“行啊,你说,多少?”
“一个吻。多吗?”
“不多。”张云雷笑了,灿烂的像赤道上的阳光,“偏少了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