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大乔的嘱咐

耳边似乎很嘈杂，有钢铁的东西碰撞发出的声音。

苏羊努力想要睁开自己的眼睛，却发现眼皮有千斤重。

四周弥漫过来的是血腥味和腐臭味，她的直觉告诉她，她现在的处境不妙。

“炀儿。”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苏羊终于睁开了眼睛看清楚自己的所在。

是一个黑漆漆的山洞还是什么地洞一样的地方，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头顶有一片开口能够通向外界，惨白的月光倾泻下来，苏羊才堪堪看得清周围的景象。

身边都是尸体。

苏羊压下心中的惊恐和生理性的恶心，强忍着想吐的心情细细看了看。

身边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样，有些已经完全腐烂，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也有一些还温暖着，明显是刚死去不久。

至于杀人的那个人……毫无疑问是她自己。

和另一个，隐匿在黑暗里的少年。

—————

“小羊？感觉怎么样了？”

睁开眼睛的时候，床边坐着的是大乔，她看到苏羊醒过来了，脸上带了些欣喜。

“姐姐…”

苏羊是从梦里被吓醒的，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迷糊。

“这已经是你回来以后两天了，你可算是醒了，姐姐担心死了。”

大乔亲手给苏羊熬了药，暖身子的，她把苏羊扶起来，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又吩咐侍女去把府里的大夫找来。

补药有些苦涩，味道像橘皮一般，她不喜欢这股味道，只堪堪喝了几口，便问道：

“孙策哥和澜，船上的人，他们——”

“都没事都没事，你放心吧。”

大乔敲了敲苏羊的脑瓜子，心疼道：“他们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你，因为溺水差点死了，回来还晕了这么两天，给我担心死了，以后可不许这么乱来了！”

“嘿嘿。”

苏羊知道大乔是心疼自己，羞涩地笑了笑。

“不过…”只听大乔又继续说，“小羊怎么会知道那天会出事呢？”

苏羊犹豫了一瞬，在心里斟酌了语言，才开口：“大乔姐，你相不相信预知梦？”

“预知梦？”

大乔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

“嗯，”苏羊点了点头，“我前一天梦到我在海里遇到了海难被淹死了，还有大乔姐那个蓝色的灯，所以我应该是以孙策哥的视角做了梦……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大乔姐，我是不是很奇怪？”

令苏羊没想到的是，大乔没有任何怀疑的神色，而是很平静地接受了苏羊所说的一切，她抱住了她，用温柔的力气拍了拍苏羊的背。

“辛苦小羊了，自己一个人承担这种事……”

“小羊，预知梦这种能力很强，但是也很危险，你明白吗？”

苏羊沉默着点了点头。

“好，这件事你千万不要轻易透露出去，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的……”

大乔摸了摸苏羊的头，皱着眉，眼里满是担心。

“小羊姐姐！！”

门口传来蔡文姬的声音，一旁的侍女赶紧过去开了门，苏羊注意到大乔身边的问柳不见了，便问到：“大乔姐，问柳怎么不在啊？”

“问柳……”大乔的眼眶一瞬间红了。

苏羊看到大乔这般反应，心里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没有再问。

蔡文姬迈着小短腿跑进苏羊房里，手里还拿着刚采的鲜花，带着露水的花散发出幽幽的香气，扑在她脸上。

蔡文姬知道苏羊醒了，就赶紧跑了过来，粘着苏羊说了许久的话，才被大乔拉着离开。

屋子里又静了下来，苏羊无力地躺在床上，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宿主，你怎么了？】

和平号化作小猫咪，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苏羊的鬓角。

“问柳的死……也是命中注定吗？我救下了孙策，却没法救问柳……”

【宿主……你不可能救下所有人，你已经尽力了。】

和平号卧在苏羊的枕边，毛茸茸的毛贴着女孩的额头。

【宿主为了救人差点死了，这已经是宿主努力的结果了……宿主不是改变了孙策的命运吗。】

“嗯……”

苏羊呆呆地看着天蓝色的床幔，不知为何想到了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