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三）

送走了小安，屋子里陷入了瘆人的沉默。马骏徐深此刻不敢和沙发上两个大佬对视，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两位爷脸色黑成锅底。

“小安医生走了，说说吧，二位助理大哥。王俊凯都要你俩瞒什么了。”王源平日好脾气的像是没有脾气一般，此刻似笑非笑的表情颇有威慑力。

半晌，在源千二人快要杀人的眼神下马骏才吞吞吐吐道：“今天吧，小凯设计逮住了那个泄露他私人行程给私生的女人。是我们工作室的，叫张薇……”“大哥手上的新伤就是因为她？”易烊千玺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收拾这个女的了，坐牢不太现实，天价赔偿金怎么样？列入失信人员名单寸步难行好像也不错……

“说说那次综艺。”王源见弟弟眼珠转动若有所思，自动接过他的话茬继续问。

“那次综艺节目组怕事情闹大就没有对外公布，小凯当时蹭破一块皮觉得没啥事就没吭声，谁能想到一个女的会突然窜出来泼了小凯一盆垃圾水，嘴里还骂骂咧咧。小凯手上脖子上马上红了一片，这才去医院处理，就有了后面私生大闹医院的事情……”最后几个字声音越说越小。

“还有国外的。深哥，你来说。”王源舔了舔后槽牙，目光停留在努力想把自己缩成细菌的徐深。

徐深心里默默给小凯做了个揖，对不住了老板，您这俩弟弟太可怕了。

“小凯在国外的时候，私生虽然少了很多但并不是没有，还去跟小安医生闹，被小安医生送进局子才消停。一些毒唯还雇人给小凯送包裹，包裹里面吧……呃……”身材魁梧的汉子现在像个犯错的孩子抬起头小心翼翼觑着源千的脸色，支支吾吾，脑子飞快转动，怎么说得委婉一点。

源千二人听到包裹两个字眼中精光一轮，王源的手指直接抠穿了手底下真皮沙发的皮面。易烊千玺无意放在手边的剧本加硬的封面被粗暴扯下，在手里被疯狂蹂躏面目全非。马骏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怕吵到王俊凯他们可以把桌子掀了。他俩都知道包裹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当年刚出道那会儿，他们谁不是这么过来的。时隔多年，竟然还能碰上故技重施，很好，非常好。

易烊千玺铁青着张脸，王源胸膛剧烈起伏，一时间所有的情绪管理都是废纸一张，两张小脸冷若冰霜，王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憋了半腔怒火最终化作一声深沉的叹息：“深哥，小马哥，如果大哥没有生病，你们是不是打算瞒着我俩一辈子。我们是那种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人吗？我们一起长大，认识快二十年了，王俊凯是我哥啊，就算我有亲哥但他也是比我亲哥还亲的哥哥啊……”

王源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别开脸，睫毛坠着晶莹轻颤，下巴发抖，同样眼睛红彤彤的易烊千玺安慰性的摸了摸王源的后背。徐深双手抱头，烦躁抓了抓头发。他们何尝不内疚，小凯每次有什么不好的事第一句话永远都是“别告诉他们俩”。他跟了小凯那么多年知道如果王源和易烊千玺出了什么事情王俊凯比谁都紧张，他根本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另外两个人。

其实王源和易烊千玺，又何尝不是。如此说来，倒是他错了，他就不应该那么听小凯的话，如果早点和他俩说，小凯或许会好受得多。

“还不止吧。”易烊千玺强行保持声音的平稳，把压在手底下封面已被摧残的剧本“啪”得一下甩在茶几上。“周明导演的剧，王俊凯主演的那一部到底抱着什么心态拍的。现在周明团队又给我寄来了新剧剧本，风格和上一部换汤不换药，其实都是同一个路子，这次他希望我来出演。”

“更巧的是，那次引战的发布会，压到什么时候发不好，偏偏挑在我生日会前两个月发。如果说他不想挑事，我不信。”

“周明先给大众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再拍一部风格相近的剧引导观众比较，有比较就有拉踩，咱们那些毒唯从来不是省油的灯一点就着，就会有后来针对凯哥和千玺两个人的网暴。当然，凯哥已经深受其害了。”王源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而且一般人的正常思维都会觉得小凯做了什么事情而不会怀疑到导演头上，尤其还是这么有爆点的新闻。因此就算是他的话或者行为产生什么逻辑错误立时也不会有人发现。”马骏有些迟疑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同时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如果真的是这样，合着周明早就挖好坑等着小凯往里跳呢。

王源没有否认马骏的话，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那段时间千玺你在封闭拍摄，连虎哥都不知道你就更不可能知道了。王俊凯不可能用这种事情干扰你工作，他选择闭口不提自己处理，等到你结束拍摄风口浪尖已经过去，表面上看起来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周明是算准了我们仨之间的亲密容不下欺瞒和背叛，更是摸透了王俊凯的脾气。一个不说，一个不知情，就算千玺你知道这件事也不要紧，他知道关系好的人不会相信抢资源这一说，只会对对方的隐瞒抱有不满。”王源闭上眼，往后倒在沙发上。周明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三个竟然被人当猴耍了这么久，王俊凯更是被折腾的伤痕累累。

“还有陈助理！”徐深突然惊叫一声，怪不得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陈州今天竟然没在工作群里骂骂咧咧真的很不正常。

“他已经被解雇了，但是听凯哥说，他和周明有来往。”易烊千玺语气淡淡，最初的愤怒像一阵大风吹过心间，风过后只留下怅惘萧瑟的心境。“有他时不时给周明通风报信，周明不难掌握小凯的做事风格和性格特点，包括他对你们俩的珍视与保护也被他拿来充分利用。甚至，他是为数不多知道小凯生病的人。”作为公司派来专门膈应王俊凯的工作人员，陈州表面张扬放肆，但是足够聪明，王俊凯的异常他不可能察觉不到。

“陈州这个人要查，还有千玺生日时王俊凯工作室的作妖视频也要送给专业人士去查一查。现在既然能合成声音，合成人脸还会远吗。小马哥，这事拜托你，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自己把话吐出来。”王源睁开眼，眸光犀利。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对付流氓就要用流氓的办法，他们这么喜欢引导舆论走向，那么，也来尝尝被舆论压垮的滋味吧。

“还有，小马哥，你知道大哥想自己开公司的计划吗。有没有文件或者你来跟我们说说大概。”让王俊凯孤军奋战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有些事，该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