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横滨,势力交错,政局紊乱。一年前战争的胜利并没有使横滨停止纷争,反倒激化了异能者间暗涌的矛盾,引发了各派之间的夺利争霸。
在横滨百业凋零的经济波谷期,这家开在横滨中心大道上名叫Mayflies的酒吧就格外引人瞩目。
古朴优雅的壁灯掩映着墙上价值不菲的油画,觥筹交错间暧昧与迷离让还没脱离战争苦楚的横滨市民沉沦深陷。
他们喝着,闹着,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久受折磨的神经。
“打!就他妈知道打!”一个颓废,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抱着酒瓶,脸颊沾染着不自然的潮红“他们倒是没什么,我们呢?没有异能,像是蜉蝣一样的我们呢?活该…去死吗?”
“啊啦~这位客人~不管孰强孰弱,生命只要存在就是有价值的呢~”一个极为高挑的青年坐在吧台后方漫不经心地安抚着“请务必撑过黎明前的黑夜哦~”
“黎明?哈哈哈哈…”男人突然暴起,几步冲到吧台前,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狠狠瞪着眼前的青年。
“我的妻子!孩子!都死在这漫长而无味的黑暗中了!撑过?谈何容易?你说啊?!撑过容易吗??”
【吱呀】
福泽谕吉一推开门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他不靠谱的剑道老师被一个褴褛的男人恶狠狠的逼在小小的吧台里。
仔细聆听,还能听到男人无能的叫喊。而老师那副看戏的嘴脸更是让中年男人恼羞成怒。
老师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劣。
不过,黎明确实要到了。
“咳。”
仗着酒精变得肆无忌惮的中年男人感觉到背后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仅仅一个眼神,让他遍体生寒。
他迟钝的大脑恢复了思考,他转身看了看超不好惹,轻咳的白毛怪,又看了看眼前衣冠楚楚的高挑青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对不起……老板大人,刚刚小人说胡话了。”
“无碍。”男子起身,将刚刚沏好的青茶放到吧台前的小桌上。“谕吉阁下~好恐怖的眼神呢~”
银狼阁下面无表情的盯着森鸥外,品鉴着老师时不时的即兴表演。
“老师,您戏过了。”
“啊啦啊啦~您这么说真是太过分了。不过亲爱的谕吉阁下,您怎么有雅兴来林太郎这。”森鸥外指了指吧台前的木椅,示意他坐下。
福泽谕吉也没客气,拉开椅子,庄重地坐在森鸥外对面,喝着温度刚刚好的青茶。
“您明知道的。”
“您不说林太郎怎么会知道自己知不知道呢~”森鸥外戏谑地笑着,语气夸张地像是唱一曲叹咏调。
“唉。不过他……”
熟知自家老师性格的银狼阁下深深叹了口气,随即把目光放在匍匐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上。
“哦~抱歉啊这位客人。”森鸥外从吧台后出来,毫不嫌恶地将男人拉了起来,“是林太郎唐突了呢~”
“没……没关系。”男人小心翼翼地站直身形,眼底再没有半分戾气。
“您和这位大人要交谈密事,需要小人将客人请出去吗?”中年男人审时度势地鞠了一躬,开口问道。
“却之不恭。”森鸥外笑了笑,眼底闪过几分精光。
*
“所以,您是故意演那么一出闹剧的。”福泽谕目光复杂地注视着森鸥外,眼底带着几分哑然。
“是这样哦~处在象牙塔的谕吉阁下。不知道民间疾苦可不行呢。”森鸥外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不说这个了,今天找您是有正事的。”
“关于夏目阁下的三刻构想。”森鸥外用的是毫无疑问的陈述句。
“您……”怎么知道。
“啊啦,您要问这个问题的话,刚刚就是答案啊。”森鸥外套上外套,酒红色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
他推开了酒馆的木门,一抹血红的残阳照进幽暗的屋里。
“毕竟,我也是深爱着这座城市嘛~瞧,阳光照进横滨了。”森鸥外回过头来,望着有些愣怔的福泽谕吉。
“一切黑暗都将成为光明的铺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