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瑾年慕白……
一夜缠绵,王瑾年终是没舍得叫醒沉睡中的人。
或许……
最好的告别,就是默默的离开吧。
他从腰间取下配枪,放在肖慕白枕边,喃喃道。
王瑾年这枪是我过七岁生辰时,老头送我的生辰礼,这么多年来,从未离身过,现在我把它留给你,记得随身携带,它会替我保护你的……
话音落,王瑾年站起身,毅然决然的离开。
他怕……
怕再多看他一眼,自己会舍不得。
让王瑾年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走出房门,一滴眼泪就从肖慕白眼角滑落下来。
他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直到楼下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这才缓缓的睁开眼。
肖慕白陆安……
他挣扎着坐起身,一点点朝着床边的轮椅挪去,却身子失重的一头朝着床下栽去。
肖慕白陆安!!
偌大的别墅里响起肖慕白绝望又无力的嘶吼。
他拼命的捶打着厚厚的羊绒地毯,声嘶力竭道。
肖慕白陆安……来人!来人啊!谁来帮帮我……
……
一声汽笛,跌落在人山人海的站台,无限的惆怅与孤独,在那人踏上火车的瞬间,一起涌上肖慕白心头。
陆安少爷……
陆安推着肖慕白从角落里走出来,看着渐行渐远的火车,他不解的问道。
陆安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肯露面,少爷难道不知道,王瑾年这一走,你们就……
肖慕白陆安……
肖慕白抬起手,对着远去的火车挥了挥手,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肖慕白我们走!
见与不见。
有何区别?
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
真正的离别,是没有长亭古道,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的,有的只是在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人走了,而有的人却留在了昨天。
王瑾年走的那天……
雾很大。
风景很美。
只是当火车启动后,雾散了。
肖慕白只记得王瑾年孤独的背影,在他眼中越来越小。
在那个洒满阳光的清晨,有些人永远被藏进风里。
从此……
十里清风十里路,步步清风再无你。
我来了。
却没能出来送你……
但你脚下的路,都是我的目光铺成的。
……
陆安少爷,李副官来了!
肖慕白嗯?
肖慕白合上手里的怀表,抬眸看向站在房门口的陆安。
肖慕白可问过他有何事?
陆安问过了。
陆安缓缓走到肖慕白身后,双手放在轮椅上,推着他往外走去。
陆安我软磨硬泡了半天,他才支支吾吾的告诉我说……说……
肖慕白说什么?
肖慕白蹙了蹙眉,扭头看向身后的陆安。
肖慕白我说陆安,你不是一向伶牙俐齿的吗?今日怎么也学会吞吞吐吐的了?
陆安谁伶牙俐齿了?
陆安不满的冲着自家少爷翻了个白眼。
陆安还不是那个王大帅!
肖慕白王叔叔!
肖慕白的心脏骤然收紧。
肖慕白王叔叔他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陆安我说、我说,少爷你可千万别着急,一会儿急出个好歹来,可如何是好……
肖慕白陆安!!!
陆安干嘛,少爷你吓到我了!
肖慕白你到底说是不说?
陆安哎呀,说说说,李副官说老头子又发疯了,把姨娘们都赶走、遣散下人不算,还把帅府砸了个稀巴烂,眼下正点兵打算出发呢……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陆安话音未落,就看到肖慕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扶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
肖慕白没、没事……
肖慕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肖慕白陆安,快去备车,我们去大帅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