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独自凉,黄叶落疏窗……
偌大的房间内,光线昏暗,勉强看得清事物的轮廓。
整个人都向外散发出一股严谨与杀伐冷气的王钰森摘下帽子,小心的放好后,开始脱身上灰蓝色的军装,他动作略显迟缓,好像右手不太方便。
一旁的副官见状,忙朝着他走过来。
副官大帅,我帮你……
王钰森(王父)不必!
王钰森斜斜的睨了一眼就要上手的副官,冷声道
王钰森(王父)你哭丧着个脸干嘛?老子又没死?
副官大帅……
副官别开眼,悄悄的擦了擦眼角后,又转过头来看向王钰森。
副官为什么不告诉少帅,你受伤的事?
说到自家那个忤逆儿子,王钰森的眸光柔和下来,隐约中,还流露着几分宠溺。
王钰森(王父)告诉他干嘛?
他低低的叹息一声,咬牙褪去身上的最后一件白衬衫……
霎时,整个上半身大大小小、新新旧旧的伤疤暴露在空气中。
王钰森(王父)他为了那个肖慕白,已是焦头烂额、惶惶不可终日了,我这点小伤,又何必再去给他添堵。
副官可是……
副官看着他中枪的手臂,欲言又止道
副官少帅他有权知道真相,毕竟要不是为了他、为了那肖家大少爷,大帅又怎会与那一直相安无事的美国佬火拼……
王钰森(王父)够了!
王钰森突然呵斥道
王钰森(王父)这本就是我华夏儿女的地盘,何时轮得到他们一群外来的侵略者说得算?这叫鸠占鹊巢你懂不懂?就算没有今天这茬,老子也早就想会会他们了,哼,想跟我斗?还不是被老子打的屁滚尿流!
副官大帅……
副官嘴角抽了抽
你是震慑住他们了,可自己这不是也受伤了吗?
王钰森(王父)还不去叫军医来给老子取子弹?真想让老子变残废?
王钰森眼睛瞪的如铜铃一般咆哮道
副官是、是!大帅,我这就去……
回过神来的副官连滚带爬的向门口冲去。
王钰森(王父)等等——
王钰森突然开口叫住他。
副官大帅……
副官猛地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
王钰森(王父)记住,今天的事休要在瑾年面前提起,否则,我打断你的腿!
……
病房里没有开灯,月光浅浅的从窗外洒进来,落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脸上,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愈发的苍白。
醒着的人……
总是最孤独的!
就比如说现在的王瑾年!
他守在病床前多久,连他自己都给忘了!
只有口干舌燥、时不时的在提醒着他……
他好像跟他说了许久的话!
从他出生,记事开始说起……
直到说到在戏园子里的那惊鸿一瞥……
王瑾年慕白……
王瑾年轻抚着肖慕白的眉眼,眼底的温柔就快盛满溢出来。
王瑾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王瑾年所以……
王瑾年你原谅我好不好?
用了抗生素的肖慕白虽未醒来,但病情基本上已经算是控制住了。
此时……
戴着氧气罩的他,胸口微微起伏着,从氧气罩里弥漫着的白雾来看,他的呼吸也比之前更为规律了,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睁开眼看看他,软软糯糯的再唤他一声"瑾年"。
王瑾年慕白……
王瑾年眼眶蓦的变红,声音也带着哽咽。
王瑾年我好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是的!
即便他就在身边……
他还是忍不住的想他。
想他跟他撒娇……
想他动不动就掐自己的奶膘……
想他牵着自己在大上海的街头狂奔,然后跑累了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大口大口的喘息……
想所有关于他的点点滴滴……
肖慕白瑾……瑾年……
病床上的人,长睫颤了颤,氧气罩下紧抿的唇动了动。
声音细弱蚊蝇……
可却没能逃过王瑾年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