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钰15

“是不是我帮你做上皇后的位子，你就能放了阿五。”

我支开庞钰，与晏央单独处在屋内，晏央对于我的话可以说是不屑一顾，她坐在桌前把玩着红色的手指甲，“就算没有你，我也有本事坐得上皇后的位子。”

“可我能让你一路坎坷着坐上。”我双手撑在桌上，直愣愣地盯着晏央的双眸，晏央这才抬起头看我，她捏着我的下巴，“司檀，别忘了你的身份，阿爹交代的你都忘了吗？我手底下的一个小喽啰，何必废你这么多心思？”

什…什么意思？我听不明白晏央话里的意思，毕竟我没有原主的记忆。“司檀，老老实实待着，不然我也保不住你。”晏央微微挑了挑眉，她看着我的眼神十分凌厉。

“阿五还活着吗？”我收回撑在桌上的手，无力地垂在身侧，我没有别的要求，阿五活着就行…晏央用食指一下又一下地叩着桌面，“放心吧，还没死呢，等完成了阿爹的任务，我大可把她次给你。”

阿爹的任务…阿爹的什么任务？

“什么任务？”我已经没有心思去猜去蒙了，索性就开门见山地问了出来，晏央冷笑一声，就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就算你临阵倒戈帮了庞钰也没用，好好待在我的身后，我保你。”

听着晏央的话，我大至是猜到了些，北域的目的不是让晏央坐上皇后的位子，是要让我们的阿爹吞并庞钰的位子。

我紧握着双拳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啊…好啊…阿姐，好啊…”我转身便跑出了屋子，直到呼吸到窗外的新鲜空气才又活了过来。

我朝庞钰的宫殿跑，一直跑，我要告诉庞钰，可是…我要怎么告诉庞钰？难不成直接说我的阿爹要攻下大胤吗，我什么任务都不知道，什么计划更是一丝一毫都不了解。

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我失魂落魄地踏进庞钰的寝宫，庞钰站在窗前背对着我，“你知道阿五是你姐姐的人吗？”庞钰的声音似乎没那么亲近我了，甚至带有那么一丝冷漠。

阿五不是晏央的人，可阿五的原身是，我该怎么解释？我没办法解释…就算我解释了，庞钰也不会信的吧。

“阿钰，我不管阿五是不是晏央的人，阿五是我的朋友，是我值得信任的朋友…”我的心里焦急万分，我巴不得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庞钰，可我根本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庞钰转过身来直视着我，他的神情有着些许落寞，“那你希望朕怎么做？”我伸手拉住庞钰的手臂，“阿钰，我…我不在乎名分的。”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你要我册封你的阿姐为后…？”这句话从庞钰口中说出，心痛得连我的手都在抖，但我只能颔首用力地点点头，甚至不敢直视庞钰的眼睛，“阿钰…我，我真的没办法了…”

庞钰伸手将我的拉着他的手掰开，我看到他的手也在颤。庞钰的眼眶蓄上了眼泪，但他强忍着没让泪掉下来，

“司檀，你要我娶别人。”

我低着脑袋不断地掉眼泪，庞钰侧头看着我，他又问了一遍，“为了一个刺客，你要我娶别人？”如果真是那个刺客，我才不会管呢，可那是阿五啊，是我的朋友啊。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电视剧里女主角都要圣母心了，真落在我的身上，我也没办法放任阿五的性命不顾，只谈我的情说我的爱。

庞钰握着我的肩膀，他紧紧地盯着我，“朕再问你，是不是你要朕娶别人？”我抿抿唇，鼓足了勇气才敢抬头对上庞钰的目光。我看到他泛红的眼眶，心一抽一抽地疼，可我能怎么办呢…“阿钰，我…我…真的没有办法了，就算不帮我，帮帮清衣吧。”

那一瞬间，庞钰的眼底爬满了失望，他无力地垂下胳膊转过身，说话时都带着浓浓的鼻音，“朕答应你，朕答应你…”

我看着庞钰的背影，咬咬牙一狠心，还是决定告诉庞钰：“阿钰，如果有一天，有任何人威胁到你的生命你的国家，不用管我的死活，保护好你自己就行。”

这些话一出口，基本就确认了北域的目的，庞钰不会听不明白，但他还是没回头。我看到庞钰的肩膀在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哭了，反正我的自责是抵达巅峰了。

我走后，庞钰才缓缓转过身看着我离去的背影，紧紧地握着拳，他的眼眶红得厉害，泪珠积攒在下巴上挂着，要是让我看到该多心疼啊。

不只是那个无人知晓的荒宫后院，晏央垂眸瞧见那一椅子灰，半点儿坐下的想法都没有，她抬手微微扶在鼻下，“小五，背叛我的代价，你不会不知道吧？”

阿五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跪在地上腰杆却还是直挺挺的，因为她是阿五而不是小五。黑漆漆的屋内只靠着一星半点的月光照明，阿五看不清面前的人，更看不清她身后的一团红。

晏央朝身后的红衣服招了招手，“萨满，瞧瞧她。”晏央早就看出了阿五的不对劲，萨满的脸上挂着浓浓的彩墨，在黑夜中看起来尤为瘆人，阿五不禁紧闭起眼睛。

萨满摇了摇手中的铃铛，他上下扫了阿五一眼，“你不该在这里。”晏央嗤笑一声，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弯腰看向阿五，“原是如此，难怪呢，难怪司檀那丫头非得保你。”

“看好她。”丢下这么句话晏央转身便离开了，阿五跌坐在地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她脑袋里一片混乱什么都不知道，只记得自己一醒就在这儿了。

阿五听着萨满的铃铛声脑子里腾地一声就炸开了，她倒在地上闷哼了几声，浑身就像骨架被抽离一班疼的厉害。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我并没有看到晏央，我双手紧握着站在屋子中央，心乱糟糟的。我突然就有些后悔，若是早些把阿五嫁出去就好了，那晏央就不会发现阿五了。

想到这儿我不禁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我，都怪我非要选什么好日子，还非要自己亲手给阿五做嫁衣，要不是我，如今的局面也不会这么难堪。

身后传来声响，我猛地回头，是晏央。我慌忙跑到她面前拉起她的袖子低声下气：“我要见阿五，我得确定她好好的。”晏央不慌不忙地拉开我的手，她坐到了桌前轻轻叹了口气：“封后大典那日，我吩咐人带你去。”

我看着高高在上端着架子的晏央，紧紧地攥着拳，如今的我倒有些里外不是人的意思了。我倒并不在乎晏央怎么看我，我怕庞钰对我失望，怕庞钰伤心难过…

经过我的帮助，庞钰顺利下旨册封了晏央为大胤皇后，而这段时间，我再也没见过庞钰…我裹着单薄的外衣缩在床尾靠着墙，双目无神地等待着晏央的人把我带去见阿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