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涛（十二）

“进步也谈不上的。”裴梁笑得有点无奈，“碰巧知晓了。又碰巧想说了。”

这人说话怎么一直怪怪的？花羿暗自腹诽。玉泽看他的眼神又平静下来，脸上的笑意却又褪的干干净净。

“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梁抬眸眼睛很亮，目光却说不上干净，但其实又并不浑浊：“做个交易吧。不过能让这位小学子先出去吗？”

玉泽很是犹豫了一会儿，但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花羿有点儿担心。不只是怕玉泽会被威胁。还有点担心他们俩动手。

“你在担心我？”玉泽竟然还有闲心逗他。

花羿：我这担心太多余了。

他很干脆的就出去了。

房间内的两个人聊了不久，裴梁先从里面走出来了。脸上还是挂着笑，但是淡淡的，似有似无。

“裴先生这是……”花羿想试探一下发生了什么。

“你玉先生没事儿，有什么问题，你现在就可以进去问他。不过不要总裴先生，裴先生的叫了。叫裴梁就好，比你大不了三四岁的。”裴梁语调仍是柔和。

花羿颔首：“这是尊称。不好改的。”

“噗。”花羿不知道裴梁又在忍不住笑什么，“这是哪门子的尊称啊？我又不姓裴。”

花羿整疑惑了。不是，他不是叫裴梁吗？难道它前面还有个姓？那三个姓氏做的名字也太怪了些。

裴梁却又将他想法看穿了：“我没有姓氏的。”

花羿一愣，裴梁抬步走了。这句话，听着真叫人难过。花羿不知不觉就这么想。没有姓？他有名字，却又没有姓氏。明明名字里都有两个姓氏了。这人可真是奇怪。

“傻站着干嘛呢？”玉泽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

花羿摇摇头，表示没什么：“你们聊什么了？”

问了这句话之后，他又有些后悔。别人既然已经把他支出来了，便是不想让他知道，他这样问属实是没意思。但没办法，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进来说。”玉泽却这么说着。

花羿有些惊讶的走进那房间里。

“他说暗斋里有他的人。他可以与我们交换情报。”玉泽淡淡的看着他，“前提是他要知道宸王的动向。”

“宸王的动向？”花羿，“这个问我们我们也不大清楚吧。”

玉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认为我清楚。那我应该是清楚的。我一定是知道些什么，他才会与我交换。”

花羿彻彻底底的傻了：“真绕啊。你能知道什么？宣望钧也只能算是你的学子而已呀。”

玉泽看着桌上那杯动也没动的清茗，好像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某种神情又很快压下去了。

“今日辛苦你了。”玉泽突然道，“你先去休息吧——记得换药。”

花羿也没觉得奇怪，道了一声好。

他走时玉泽都没有动作。

玉泽听着那越来越小的脚步声，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杯茶水。

终于他走过去。拿起茶杯，底下竟压着一张字条。

——“雨下金桂落，万灯顺流涌。”

玉泽嘴角又浮现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