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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余生有他

翔霖:菌子有毒

虽在同一屋檐下,贺峻霖和严浩翔两个人在这么一个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屋子里,实则几天下来也没正经见过几面,都只是很短暂地看过一眼对方。

一堵墙隔开的两个空间,谁也不会主动去打扰谁。

像是谁都没把贺峻霖那句口嗨当真,连极力撮合他俩的严晴薇,不过是要他一个正当的身份,至于将来孩子谁来养怎么养,估计是真不指望他俩能有任何一个靠谱的。

只有做了母亲才知道,要养育一个孩子得付出多大的精力和心血,不是满腔热血张口就能来。

既然这孩子以后进的是严氏家门,续的是严家香火,肯定不能随没经验的靠感觉胡来。反正有严晴薇在背后出钱出力兜圆,十足操心。

让她比较能放心点的,就是严浩翔至少能稳定下来,没出什么反常。

她虽不在时刻盯梢,但每天小辉在给她打报告。就比如严浩翔现在多多少少也肯进食了,基本都是由贺峻霖在医院食堂顺手带上来,不管是什么,或者多大的份量,也都不会剩。

可能对贺峻霖而言,待在这唯一的乐趣,也不过是在食堂里寻觅美食。他也总是坐在外面的会客厅,盯着那间紧闭的房门出神发呆,不知道做什么,或者什么都不做。

他有点心痒痒,就算是小猫小狗,幼崽这种生物天生自带吸引力,正是可爱的时候。那双小肉手在眼前晃啊晃的,贺峻霖上回根本都没摸到,现在就彻底惦记上了。

但又有点没办法说服自己,再一次去直面面对严浩翔。人学会反思也不完全是好事,就像白天吵架吵输了,晚上复盘那叫一个追悔莫及。

他现在想想当时脑子一热的那番话,自己把自己吓得浑身疙瘩。

贺峻霖「太羞耻了。」

是怎么做到可以一本正经对严浩翔讲那些肉麻话。

反正两个人就这么不尴不尬的,抬头时见低头时不见,几乎不跟对方有过多的直接交流,全靠小辉意念理解后在中间传达。

表面看,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出现天翻地覆的改变,至少贺峻霖自我感觉是这样的。

他在医院里头躲清闲这些日子里,外头世界不知不觉有了点微妙的反应,这还要得益于严晴薇的强劲手笔。虽一早说了不打算立刻公开两人的关系,只不过趁热打铁,把能做的都做了,该通知都通知到位了,包括公司和父母那边的关口。

公司对此没表态,好像是觉着这事对贺峻霖的事业以及公司的名利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而羽羽女士知道两个人领证,贺峻霖以为她必会夺命连环call。恰恰相反,贺峻霖的手机一直沉寂到贺峻霖要回剧组开工,才有了反应。

贺峻霖不敢不接,从头到尾也没跟他们商量过,待在家那段时日还因此跟他们闹情绪,转脸才过几天,还得等外人通知,养大的儿子悄摸地就领证了,一身反骨。

贺峻霖掏掏耳朵做好挨骂的准备,但羽羽女士不是为了训他才打的这个电话,因为那天早上之后,她对这个结果没有意外。

贺峻霖的任何决定,不看好坏,只要他愿意和高兴,都会无条件支持。

做母亲自始至终担心的只有,远在他乡的孩子过得如何,生活如意否,万事舒心否。恰是羽羽女士拥有的事大多数人向往的婚姻关系,所以在得知这件事后,她更多的还是忧心。

她不希望贺峻霖是为了结婚而结婚,而不是因为想要结婚才走出这一步。

如果贺峻霖做好了准备应对这段关系,以及背后附带的一切好与坏,羽羽女士仍旧会毫无保留地站在他身后。

母子的对话还是老样子,嘘寒问暖,问问贺峻霖的近况,跟他说说家里发生的一些小事。顺便问起了严浩翔。

两人领证这事,是严晴薇在电话里头简要跟贺爸贺妈交代的,这么大的事,本来至少是应该先请两家父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的。到现在才通知他们,确实算她失礼逾矩。

严晴薇可劲道歉,解释是浩翔最近身体状态不太好,等休养好了会亲自登门拜访。

做长辈不好跟小辈们计较,况且孩子们也都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和想法,更不好责怪严晴薇这个事外人,还让她特地打个电话来道歉的。

严晴薇老奸巨猾,羽羽女士又不知道儿子是被人卖了,转头还得帮人数钱。

羽羽女士小严那孩子怎么样了?

羽羽女士我听小薇说他住院了,很严重吗?

贺峻霖没什么大问题,至少是...饿不死。

贺峻霖别的不敢保证,但照他每天按时按点投喂的量来讲,是很难能饿死的。

羽羽女士呸呸呸。

羽羽女士听他张嘴就不靠谱,只觉得他又犯浑。

羽羽女士虽然也不指望你会照顾人,但既然以后要相互扶持,你也稍微让着点人家,别总嘴上不饶人。

贺峻霖妈咪,你要不要听一下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怎么他吧。

贺峻霖我一不打人二不骂人,他又不是瓷做的,说两下还能碎了?

贺峻霖「我都跟奶儿子了,成天想怎么给严浩翔弄点能吃得下的,对他还不够好了?」

贺峻霖「比起严浩翔成天一句感恩没有的装深沉,我已经够大发慈悲了吧。」

贺峻霖「否则我还能怎么样?」

羽羽女士好了幺幺。

羽羽女士看他就是要耍小脾气,多半无奈。

贺峻霖轻轻哼了一声,以示不满。

两个人之间,干涉多了也会被嫌烦,羽羽女士干脆不说他们。

羽羽女士对,小邓那孩子来过了,他跟你讲了吗?

贺峻霖嗯?小邓?

贺峻霖一时间竟不知道羽羽女士突然转弯又说的谁,反应了好一会才想到。

贺峻霖是佳鑫吗?他怎么去家里了?

羽羽女士他说之前是和你约了要到家里吃饭啊,你也不知道提前说声,他到家里来我跟你爸什么都没准备,你又不在家。

羽羽女士我当时还跟他说你回重庆拍戏了,谁知道你是跑北京去了。

羽羽女士这话多少带着哀怨和责怪,贺峻霖骗她说回重庆拍戏,结果要别人告诉她贺峻霖是跟人领证去了。

羽羽女士小邓那孩子难得大老远来一趟,看你不在又不好打扰我们,没来得及给他包个压岁钱,放下礼物人就走了。

羽羽女士提这么一句,贺峻霖才回想起来年前跟邓佳鑫随口说过,让他上家里拜年给他包红包。本来只是句玩笑话,贺峻霖也没放心上,年后又一顿搅和,完全就抛之脑后了。

但是没想到,邓佳鑫还真的当真了,这么忙的时节特地抽空跑到家里去找他了。不过也是,怎么也不提前给他发个消息?至少让贺峻霖知道一下他去过了。

贺峻霖佳鑫没说什么吗?

羽羽女士他就说来给我们拜个年,你不在他不就走了。

贺峻霖我本来是说让他来家里吃饭的,但是忘了还有这茬。

羽羽女士你这个撇记性,让人家白跑一趟。

羽羽女士忍不住吐槽他办事不靠谱。

贺峻霖我也没想到他不声不响就到家里了,也没跟我说啊。

贺峻霖哭笑不得。

羽羽女士那你跟人家约好了,又不事先跟我和你爸爸讲一嘴,也不告诉人家事情有变。

羽羽女士也就小邓那孩子心眼好,跑老远过来,一句也不抱怨,屁股都没坐热就走了。

贺峻霖哎呀,佳鑫他就是这样子的,肯定是你跟爸爸太热情吓到他了。

羽羽女士你又瞎说,小邓那孩子大大方方的,跟你爸还挺聊得来的,哪是你说的那样。

羽羽女士就是你满门心思光知道往外跑了。

贺峻霖也懒得同羽羽女士争,说白了,羽羽女士就算嘴上不明着发火,但对贺峻霖骗了她的事还是耿耿于怀的,就当让她借题发挥一下吧。

贺峻霖好啦,别念我了,我现在给佳鑫打个电话去道个歉嘛。

严浩翔还在里头,再继续被羽羽女士这么耳提面命没玩地唠,实在有点没面子,贺峻霖借口要挂。

谁知道严浩翔这人何时出来的,突然来了句:

严浩翔是伯母吗?

贺峻霖预备摁向挂断键的拇指顿了一下,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羽羽女士是小严吗?

羽羽女士让小严接一下,我有话跟他说。

贺峻霖稍有点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严浩翔真的很不会看场面,谁的电话都接。

虽然不是很情愿,但奈何羽羽女士情绪如此高涨,贺峻霖还是把手机递给了严浩翔。

算了,至少不是对他唠叨。

严浩翔突如其来的怪异举动还真是叫人惊奇,一连着几天都没在他脸上见过有眉心皱起以外的表情,怎么现在却能捏出来副殷勤的笑来。

明晃晃的是讨好丈母娘。

羽羽女士翻来倒去,还是磨耳朵茧子的老调,态度对比亲儿子还亲热。

贺峻霖相当无趣地侧目,严浩翔端正地举着手机,虽然看不见视频里的画面,但比起贺峻霖刚见他,至少脸色没那么吓人了,也没再猝不及防地倒尸,估摸再好好养几天,看起来不至于病态。

严浩翔体质特殊,由于常年饮食养成的习惯,对他来说,长肉比减重要更困难。天下美食熙熙,放严浩翔面前算暴殄珍物,都能让他吃出一种残羹冷炙、味如嚼蜡的感觉。

那些敢找严浩翔代言的美食品牌,贺峻霖也挺佩服他们的眼光。

现在想想,以前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才经常跟严浩翔搭伴探店?

贺峻霖「应该不会是口味相同...难不成只是因为吃东西不用抢的?」

病房里暖气充足,严浩翔只穿了单薄的长袖,也许是这段日子瘦了很多,所以并不是那么合身,甚至有点空荡荡的,袖口的衣料随他抬手往肘间滑,露出大片腻子白肤,手背微小青紫的针孔排列可见。

护士每天都会来推着小车到严浩翔的房间里,由于房门时常紧闭着,贺峻霖很难窥探到里面的情形,不清楚严浩翔这几天来一直都在打吊瓶。

严浩翔从来是不配合的,他晕倒的那天,照常来讲其实是要等到第二天才会有醒的迹象,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半夜就清醒了过来,很熟练地拔掉了留置针,下床要寻找什么。

或许只是做了个梦,美梦做成噩梦,他就惊醒了。

直到出来会客厅看到沙发上姿势难捱,睡得却相当安稳的贺峻霖,他疯狂擂鼓的心带着摇摇欲坠的身姿才落了定。

没看完的文件滑落到了地上,贺峻霖脑袋枕在沙发沿,脖子那一段悬空着,难怪第二天起来又酸又痛的。

不正常的心音逐渐平静,苍白的脸上几乎很难流露出多么动情的表演,只是走到沙发边蹲下了身,伸手轻轻扶住贺峻霖的后颈,填补他第二天必定会因此导致脖颈酸痛的空隙。

这么做好像没有太大的意义,他又不敢吵醒贺峻霖,殷勤给谁看呢?

严浩翔专注地维持这个动作近半个小时,这半小时他不是什么都没做,仅仅用目光就近距离将贺峻霖重新审视了一番。

贺峻霖突然冷的噤了一下,身子微微蜷缩,偏了偏头,脑袋循着有温度的地方贴上去。严浩翔的手心是他浑身上下唯一一处有热源的地方,贺峻霖的侧颚舒服地躺在他虔诚的手心,耳垂轻轻蹭过严浩翔的指尖,他连着心颤了下。

梦里遥不可及的人此刻就近在咫尺,严浩翔的食指只轻轻地拨揉了一下贺峻霖的耳垂,似乎是感觉到舒服,于是贴得更紧了些。

严浩翔蹙着喉咙,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害怕贺峻霖会被惊醒,这点温存不复存在。

贺峻霖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着那样的坦然。

可严浩翔看着眼前的贺峻霖,心里分明有一堵看不见的墙,那是贺峻霖为了隔开两颗心而建的,是用不甘和愤恨堆砌起来的。

严浩翔低估了贺峻霖的睡眠质量,即使这样别扭的姿势,贺峻霖依旧照睡不误,不受影响。

虽然会客厅有暖气,但看贺峻霖是冷了,严浩翔的手为着护住他的脑袋不砸下来,被压得太紧实,僵的有些发麻了,贸然抽出来怕直接弄醒他。

严浩翔干脆顺势将贺峻霖整个人从沙发上捞进怀里抱起,整个过程熟练且小心。贺峻霖毫无察觉,也没什么反应,身体在悬空失重的瞬间,下意识地往严浩翔胸膛靠了靠,寻找安全感。

于是贺峻霖稀里糊涂地就被抱到了严浩翔躺的那张床上,然后理所应当地霸占了这张床,睡得又沉又实。

严浩翔特地又回去拾贺峻霖没看完的那份文件,预备放在床头,方便贺峻霖醒来的时候能找到。

那天晚上,严浩翔坐在贺峻霖的床边,把那份文件从头到尾仔细看完了。

他很清楚严晴薇做事向来不允许遗漏,这份文件把细枝末节理得清清楚楚,压根不需要他操心霸王条款,刻意为难或亏待贺峻霖。

可是贺峻霖现在已然是委曲于他。

对贺峻霖来讲,严浩翔从一开始就不是最好的选择。严晴薇句句中的,严浩翔不过是用他那过度的自尊以掩盖自己极度的自卑,贺峻霖所受是无妄之灾。

迟来的道歉和弥补都只是严浩翔的自我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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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实则很不懂,用奇怪的眼光探寻严浩翔脸上的表情,居然能这么自然地就接过了视频,跟羽羽女士有一搭没一搭地聊挺好。

此般情景,也只有在以前七个人一起训练和生活,家里人会时常打电话来探望,然后七个大汗淋漓的脑袋非要挤到一处,故意作弄对方,把汗水往其他人的身上擦,一脸开朗地打招呼。

也不知道严浩翔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贺峻霖也不想就此拂了羽羽女士体验一把当丈母娘的兴致,况且也难得少听她唠叨自己几句。

跨着辈分在呢,也不能真聊得到一块去,更不是什么重要和繁冗的话题。贺峻霖听到羽羽女士开始再次交代严浩翔把身体养好,就知道她是没什么话可跟人家讲了,于是很自然地走过去凑了个脸,嬉皮笑脸的。

贺峻霖好了,没什么大事,我们先挂了啊。

贺峻霖医生要做检查了,拜拜,拜拜拜...

羽羽女士刚应声,贺峻霖就把视频掐断了。

他朝一本正经还在举着手机的严浩翔勾了勾手,示意他把手机还回来。

严浩翔虽然犹豫了一下,上一秒紧紧抓在手里,下一秒还是乖乖交了回去。

贺峻霖没太在意他是什么反应,拿回手机就给羽羽女士打字发消息,顺口跟严浩翔说了一句:

贺峻霖戏演完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严浩翔突然能有这么一面,其实也不能算太奇怪,毕竟不和贺峻霖的家人打好关系的话,以后要突然冒出一个孩子,恐怕也不好轻易地解释清楚。

严家的人,都懂怎么把感情牌打得漂亮的。

就像那一盒跨越大半个城依旧还热乎的章鱼烧。

可贺峻霖不吃这招了。

严浩翔没动静,像是没明白过来贺峻霖的话,又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傻愣在那,看着贺峻霖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眉眼里带着久不在他脸上见到的恬淡笑意。

他猜想那个人,应该是邓佳鑫吧。严浩翔对这个名字有了很高的敏感度。

病房内的构造设计,本意是为了避免婴儿在啼哭时难以被察觉,护士好在第一时间赶到做处理,时刻注意婴儿的情况。

贺峻霖平时没注意,以为小孩子哭起来,本身就具有这样的穿透力。他没听到过紧闭的房门后透出过人声,因为严浩翔待在里头一直是静默不语,很少主动跟人有交流,其他人进到里头也都是小小声的,生怕惊到里头放置的重磅炸弹。

其实是即便关着门,两个空间交互是不受阻的,严浩翔一直都能听得见贺峻霖,也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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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余光见严浩翔还在,也不猜他是在琢磨什么乱七八糟的,只通知他一声:

贺峻霖我明天回剧组,有点东西你方便的话帮我转交给张哥,或者你要是不想张哥看到你这样,等他跟亚轩过完年回北京你让小辉帮忙送一下。

今年听说张哥和亚轩一起回了广州,在亚轩爸妈那过的年,算是两人办婚礼前,形式化地走了个接亲的礼数。

两个人在广州玩得嗨不嗨皮贺峻霖不知道,但宋亚轩的脑回路挺宋亚轩,搞得好像要把自己嫁出去似的。

说白了,宋亚轩就是太黏着张真源,到哪都不能离开人。好不容易过年解放了,也得把张哥薅去广州陪他,只怕不是找个帮他顶锅的人,能少挨几顿魏女士的批评教育罢了。

张哥天生了副好脾气,人又乖,没有哪个长辈不喜欢他的,有他在前头护着,魏女士估计都不好意思凶他,宋亚轩顺便逃过一劫。

贺峻霖看破不戳破,但心里始终惦记着丁哥的事。

听亚轩说,张真源还要回西安,继续做艺指的事。他一开始死活还是不同意,估计马哥和丁哥的事情是真的吓到他了,生怕张真源再去蹚这个浑水。

后来马嘉祺特地打了电话给宋亚轩,跟他聊很多,具体内容不知道,反正最后宋亚轩终于肯让张真源回去了。

贺峻霖想着耀文还在国外,现在马哥和丁哥关系闹得这么僵,而且丁哥今年好像也没回家过年,阿姨的电话都打到了贺峻霖这,他完全不知道该用什么解释网上的传言。

沉默到底,还是阿姨自己想开了,说随他去吧。

这句话很耳熟,贺峻霖好像早在三年前就听过,但在记忆已经有点模糊不清了。

大概是在马嘉祺被接走以后,丁程鑫也被停了一切活动,家里人到那栋大别墅来接他,却被拒之门外时,阿姨也是叹息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随他去吧”这四个字总可以听出别外之意,足以窥见丁程鑫比之于其他弟弟的独立和强大的源头,让他成为哥哥的不是年纪,而是他对于人世过于烂熟的心境。

人们把这定义为“早熟”,可丁程鑫早就长大了,被逼着生长的那些年岁早就过去了,需要人关心的那点娇气也早被环境挤压殆尽了。

如若当初丁程鑫没选这条路,或中途放弃,命运的齿轮也不会碾压过他的腰脊,累弱的身体还是硬撑起了他的梦想以外,给每个弟弟的头顶打起一把可以无畏风雨向前奔跑的伞。

早些年团体活动减少,丁哥就不能跳舞了,他的腰也早就养不好了,哪怕身边常有人时,为他搀扶和按揉,也还是时常会钻心刺骨的疼,遑论现在。

但丁程鑫总有一天还是会继续站上舞台的,哪怕他不再演戏,哪怕他从这个光芒四射的舞台退下。

这并不意味着丁程鑫完全不需要人的关心,他也许只是最需要马嘉祺。如今的状况,耀文那边也不定何时能回国,大家像约定好一样,没人会去拿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搅和对他非常重要的研察期。

现在也只能期望张哥靠点谱,多照看着丁程鑫一点,至少三个人一起出现在大众镜头前,也好过两个人狂风暴雨。

贺峻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矛盾的心理,即便他清楚马哥和丁哥之间只有被世俗定义的错误,却又开始能理解丁哥了。

也许人天生就是矛盾的存在,才会反复陷入到怪异的漩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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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你要回去?

严浩翔没问贺峻霖需要他转交什么重要的东西给张真源,他在意的可能也只是贺峻霖终于要离开。

贺峻霖懒于揣测严浩翔此时的想法,就事论事:

贺峻霖你放心,如果晴姐那边安排好了,我会回来配合走完领养程序。

严浩翔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知道严浩翔突然需要解释什么。

贺峻霖也没别的意思,他明白严浩翔现在的心思全在孩子身上,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够平和地坐下来谈论的话题。

严浩翔...

严浩翔忽然又变得很沉默,然后才问:

严浩翔什么时候的飞机?

贺峻霖不可思议地抬眸看他一眼,又很快地垂下眼睫,恢复平静,语气回的含糊敷衍:

贺峻霖早上。

贺峻霖小辉会送我。

贺峻霖不急不躁地补上一句。

差点以为严浩翔是打算送他?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别说以严浩翔的身体状况,还有孩子,他不会离开医院的。

过了一会没听见严浩翔的声音,贺峻霖低着头没去看他,手指漫无目的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一点实际的内容都没看进去,脖子别得也有些泛酸。

严浩翔那就好。

严浩翔的声音沉哑又有些飘忽,贺峻霖的耳朵抓不实。

心里早有预估的事实,听到应该就不会有失落。

贺峻霖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快速滑走的内容,对严浩翔说的话毫不在意地点点头,算是有礼貌地回应。

严浩翔什么时候回病房的,贺峻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人家当然只是随口问问而已,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赖着,也不能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更何况他的工作不可能因为严浩翔做出任何改变,贺峻霖还是活他自己一个人的,这些天管他吃喝是他作为伴侣仁至义尽了。

这也是贺峻霖自己愿意做的,没有要求人家同样为自己做到道理,婚前协议书里貌似也不包括这些莫名其妙的内容。

贺峻霖想,肯定是因为常年受到宋亚轩和张真源这对小情侣的毒害,才会平白生出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他跟严浩翔怎么算,都做不到相敬如宾的地步,能在余生的数十年里做到平淡如水、互不骚扰就不错了。

可你看,贺峻霖还是把严浩翔计算进了称作“余生”的时间范畴里。

余生有他,更不怪心存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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