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想,简城……”沈煜说的头头是道,徐辞听完,问沈煜:“你怎么对简城附近地形这么熟悉?”
沈煜刚想说陛下你莫不是忘了臣曾经在那里驻扎过五个月,但这话刚到嘴边他忽然就想起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他是临都侯的傻儿子沈聪,临都侯的傻儿子沈聪……
于是他尴尬地摸摸鼻子,说:“我曾经听父亲说过。”
“哦,你过耳不忘?”徐辞有些戏谑地问。沈煜不会过耳不忘,所以他不会承认,思来想去只好把这顶高帽给临都侯:“父亲忧心国事,念叨的多了,想记不住都难。”
徐辞闻言,眸光复杂的看了沈煜一眼。
他思索了一下,说:“政事无父子。”
沈煜心里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不用再叫临都侯为“父亲”了,可喜可贺。于是他心里十分开心,神色却如常地说:“我习惯了。多谢陛下提醒,以后就记得了。”
徐辞善解人意,加分!
沈煜又说回了简城:“陛下以为如何?”
徐辞吩咐黄公公取来了一张地图,然后对着图思索,半晌才说:“不错,应该可行。不过还要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沈煜弯了弯唇,心里又给徐辞加了分。
徐辞迅速拟写了一份军令,给沈煜过目。沈煜却摇了摇头:“我说的这些,临都侯也想得到,陛下只要吩咐他们听从临都侯的指挥就行。”
徐辞想了一下,又在刚拟好的军令末尾添了几句话。然后用火漆封上口,并附上了代表着“紧急军令”的金令箭。
“陛下准备派谁去送这份军令?”沈煜随口就问。
徐辞心中早有章程:“苏敛。”
将军苏敛。沈煜倒是知道他——沈煜曾经的副将,派他去再好不过。于是就有心情开玩笑:“苏敛好,苏家有钱,他又是嫡子,备受宠爱,不会贪了令箭上的这一点金子。”
徐辞心知他在开玩笑,就有意调侃他:“那你呢?如果你去送这只令箭,会怎么做?”
沈煜低头装作苦苦思索的样子,说:“我?哎!我家在京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只好把军令送到,然后假称令箭丢了。反正临都侯有军功在身,我也死不了。”
徐辞颇为无语,心想还不如不问。
他立即宣黄公公,让他迅速召苏敛进宫,然后去挑选最快最好的马。
黄公公小跑着出去了。
“陛下你……”沈煜吞了一口口水,才把话说完,“您不走吗?”
徐辞皱眉:“一会儿你也在这儿,看看苏敛。”
你曾经用心血滴灌培养而成的副将,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吗?看一看他如今是何等模样。
沈煜也有心看,就没反驳徐辞。
不多时,苏敛进来了。
少年英气,雄姿英发。眉宇间刚毅沉着,眼底却流露着一丝青涩、迷惘。
徐辞话不多说,把金令箭和军令取来放到了苏敛手上。
苏敛整个人都是激动的,他对着徐辞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末将定不辱使命。”
“嗯。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沈煜坐在一旁,半个身子隐在阴影里,苏敛这才注意到还有一个人,不仅脱口而出:“将军——,不,末将失礼,陛下还有这位……”
他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沈煜,卡在那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