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5

不知何时又走回了田家酒楼，凌陆停了下来，“郡主，是少将军。”

蟠螭灯不转了，凌婼抬起头来，收起了笑意，却软软道：“阿兄在救人呢～”

凌不疑抱着程少商躲开将要烧倒的灯架，在安全的地方放下人便走了。

凌不疑转身瞥过来的刹那，凌陆下意识往阴影里躲了一下，没叫他看见。

“郡主，”索诗气喘吁吁地从屋檐上落下，“浮生梦取来了。”

凌婼看了站在原地茫然的程少商许久，抬手一指，道：“给她吧。”而后摸了摸凌陆的耳朵，困顿道：“小六，回府，我困了。”

“俞。”

“唯。”

……

程少商认得索诗，她接过浮生梦，将瓷坛拢在胭色的披风下，才问道：“是婼婼的吗？”

索诗垂眸行了一礼，没答，即转身离去，她知道，郡主不高兴了。

她到郡主身边的时候，郡主才是一个好往人身上爬的三岁奶团子，自己都要让人抱，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抱着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狗崽，两只如出一辙的又乖又软，让人爱不释手。

却忽然有一天，郡主怀里没了小白狗的影子。

索诗到现在还记得，小郡主软糯又淡漠的那句：“送人了。”

那时她还担忧：“女公子舍得吗？”

小郡主答她：“会吃别人家骨头的狗，有什么不舍得的？下一个更乖。”

后来，郡主便养了一只狼崽子，这只狼崽子，除了郡主，谁靠近它都会露出锋利的爪牙，郡主喜爱至极。

索诗在屋檐上几个跃身，追上两人，看着趴在凌陆背上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又扫过那副白狼面具，低眉不语。

谁能不愿意做小郡主的狼？

……

后半夜，凌不疑踏进小院的一瞬，半空横出一柄长剑，离他颈项三寸远。

凌不疑抬眸，眼前的青年，一身玄黑劲装，白狼面具遮挡，看不清神色。

他心头微沉：府中暗卫向来不进小院，除了索诗。

凌不疑：“城阳侯的命令？”

凌陆：“谨遵郡主之令！”

话落，厢房里的隐隐烛火“噗！”一声就熄了，院内更是安静了下来。

凌不疑抿唇，多瞧两眼凌陆的白狼面具，转身离去。

心里浮现一个很清晰的念头：婼婼生气了。

她畏惧过他，因兄长两个字压着，她不好反抗的太明显。

她依赖着他，因兄长两个字罩着，她撒娇起来肆无忌惮。

但从未与他动怒，仿佛要从此划清界限一般。

凌不疑离开侯府的时候，光明正大走了府门，倒把值守的门房吓了一跳，“少，少将军。”

凌不疑：“婼婼今日去了哪？”

门房：“回少将军，郡主今日只去了灯会。”

灯会……

凌不疑的表情一时很是精彩，门房偷偷瞥了一眼，有生气，有惊愕，有恍然，有开心，但似乎委屈更多点。

他还没追究她把他送的披风随意送人，她倒是来跟他耍小性子了。

凌婼：你送的衣服太多了！红艳艳的小披风千篇一律，上面又没写名字，恕没认出来。而且，你是靠衣服认人的吗！

凌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