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了结

确定魔尊真的死透了之后，南砚把已经残破不堪的南弦月的魂魄也收到观红尘中。他于魔尊一事上有大功，南砚打算送他一场机缘。

做完这些，南砚才关注到其他人的情况，魔尊消失后，四周的魔气也开始消散，南砚拨动流光琴，把残余魔气清除掉，也遏制住了人们被魔气勾出来的邪念和恶意。

人们从阵法中出来，花千骨失血过多，靠在东方彧卿身上，脸色很苍白。

刚刚目睹了南砚与魔尊惊天动地的一战，众人对南砚又敬又怕，白子画作为与南砚相处最久的人出来说话：“前辈，洪荒之力彻底解决了？”

南砚点点头，众人纷纷发出欢呼声，这些年来，人们一直为着洪荒之力的事情殚精竭虑，提心吊胆，如今这心头大患解决了，大家都轻松了不少。

“我等心头都用很多疑惑，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我乃三千凡界之主，这里只是无数凡界之中的一个。几十万年前，魔族魔尊挑起战争，被天地共主带兵镇压，走头无路之下闯入凡界作乱。我与那魔尊交手，虽然杀了他，但我自己也身受重伤，以致于我没能发现他还留有一丝残魂，我将他半身力量用我的配剑及其余九件法器封印在此，又封印了整个世界。没想到竟让他遇见了天生灵体的南弦月，他利用南弦月的天生灵体逃出，却出不了此方世界，只能在此界肆虐，但他并不能完全掌控身体，此间世人利用这一点将他重新封印。他的力量极其阴暗，若是有人得到，会被控制心神，成为杀人机器。自那一役，我陷入了沉睡，不久之前才醒过来，得以来此彻底解决掉他。”

南砚看向白子画，“我虽然没有对你说实话，但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其余关于上界之事，你们没必要知道，知道了只会影响道心，于修炼无益。你们为世界的安宁做出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以后没有了威胁，希望你们不要乐而忘忧。现在我要打开此界的封印。”

南砚升至半空，十件法器飞向不同方向，“破！”随着南砚一声大喝。似乎有什么屏障被打开了，白子画感觉尤为明显。

南砚闭上眼睛，神识与天道开始争斗，最终还是南砚占了上风，她是凡界之主，即使此界天道已生出了意识，也只略做了反抗就屈服了。她把那团还未成熟为魂魄的意识剥离了天道，让它回到了最初按法则运行的模样。

南砚把这团意识与南弦月的魂魄融合在一起，补全了南弦月的魂魄，然后直接把他送入了轮回，身为凡界之主，生死簿的主人，南砚可以不经轮回殿直接送人入轮回，生死簿会自行记录下来。南弦月融合了这团意识，对法则的理解远超旁人，对他的修炼有很大的帮助。

南砚落回地面，嘴角流下鲜红的血液，在与魔尊的打斗中她受了不算轻的伤，又解开封印，送南弦月入轮回，着实消耗巨大。

“天儿，住手！”还未等南砚反应过来，一柄利刃直插入南砚后心，一股戾气钻入南砚体内，在她体内四处乱蹿。南砚运功震飞那把利刃，把戾气逼出体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阿砚！”南砚听到了东华的声音，紧接着是霓漫天的惨叫声，和重物摔在地上的巨响。

南砚转过身，身形一个踉跄，紫衣银发的仙人快速上前接住南砚。炎水玉自动上前上前为南砚治疗伤势。

“君上你没事吧？”砚纱华走到南砚面前，急急询问。南砚摇摇头，碧落剑虽是上古凶剑，但是对她没有什么威胁。如果不是她正十分虚弱，霓漫天绝不能近她的身。

“东华你怎么过来了？”南砚看向东华。东华只是仔细的查看她的伤势，抿着唇一言不发，周身气压低的吓人。南砚再熟悉他不过，只要不高兴了，就会抿着唇一言不发。他还能毒舌的刺你几句，说明他没有真的生气，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改变。

“东华帝君早早就守在小世界外了，小世界的封印一解开，他就急急忙忙跑来见您了。没想到正好看到有不长眼的人胆敢伤害君上！”

砚纱华见南砚没有什么大碍了，气势汹汹的走到霓漫天身前。霓漫天受了东华一击，倒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东华还算手下留情，只是重伤而已，这事还要留给南砚自己处理。

霓千丈看到砚纱华气势汹汹的过来，连忙挡在霓漫天面前，深深弯下腰，“请这位上神饶过小女吧，她不是故意的。上神要是要责罚，就罚我吧！”

“上神，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你先听听漫天是怎么想的吧。”花千骨也站出来为霓漫天说话。

“我不会对她怎么样的。”霓千丈刚松了口气，就听砚纱华又道，“我可做不了我们君上的主，是生是死自有君上决定。”

南砚这边的气氛有些沉寂，南砚知道是自己受伤了，还正好被东华撞上，他不高兴了。南砚决定先发制人。

“这么快就出关了，是不是我刚走，你就出来了？修为还没完全恢复，白白浪费我的好酒。”

东华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也不好再训她，“你不也是，明明答应过不许再受伤了。”

“所以啊，我就不计较了，你也不许再不高兴，一笔勾销，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南砚伸出手，把东华的嘴角往上扯。

东华动了动脸，把南砚的手拿开，无奈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南砚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就对了嘛。

炎水玉的功效立竿见影，南砚的伤好了七七八八，只有根源是无法治愈的，只能南砚自己闭关慢慢修复。

“君上，她该如何处置。”砚纱华见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些，这才过来指指霓漫天的方向询问南砚。

南砚看向霓漫天，眼神很冷，“说吧，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霓漫天擦掉嘴角上的血，跌跌撞撞的站起身，霓千丈赶紧扶住她。

“为什么？我最讨厌你这种高高在上的模样，和当初白子画选花千骨为徒时的表情一模一样。我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比他更甚！你实力这么强，为什么不直接去各大派拿神器，偏偏要等这么久，等着花千骨去拿，她下手没轻没重的，害的我爹受了那么重的伤。你是它们的主人，难道不能直接召唤吗？你却只是冷眼旁观，像看笑话一样看着我们争来斗去，这样很好玩是吗！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神器而死吗？在你们眼里，我们是不是就像路边的蚂蚁一样，不值一提！还有朔风，他怎么样了？你快把他还给我！”霓漫天手拿着碧落剑，眼睛里是深重的痛恨和哀伤。

“天儿，别说了！”霓千丈这时格外后悔自己把女儿宠过头了，什么都敢往外说，他真怕因为霓漫天的出言不逊而得罪了南砚，他可是看见南砚身后的红衣上神手心里凝聚的可怕力量了，只要南砚开口，她肯定立马出手。

砚纱华被这话气的不轻，南砚却没有丝毫反应。

“我自然想要直接召唤它们，快点解决掉魔尊，可惜失败了。这个小世界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为了彻底解决掉不属于这里，并且对此界有巨大威胁的力量，它已经计划了很久，我的出现会打乱它的计划，所以它要阻止我。我只能让天道所指定的人去找了，而这个人就是花千骨。”

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花千骨身上。

“怪不得，从来没有人能从九霄塔里活着出来，她却出来了，还带走了玄镇尺。”尹洪渊说。

“连炎水玉也因缘巧合的落到了她手上。”

“她的血还对魔气有奇效。看来这都是精心安排好的。”

“就算没有我，洪荒之力最终也会解决。只是过程会更曲折罢了。之前我一直无法理解，就花千骨这样容易满足，与世无争的性子要如何集齐十件法器，解决掉洪荒之力。没有想到竟然是这样，为了小爱舍大义，简直不配为女娲后人！”

南砚走到花千骨面前，抬起她受伤的手腕，施法逼出了那滴女娲精血，“这滴女娲精血在你身上简直就是浪费。”

失去了女娲精血的花千骨脸色更加的苍白，但她反而松了口气，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谢谢你，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想好好的活着，背负不了整个苍生。”

“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如今天道意识已经被我抹去，它不会再支配你的命运，凡人的命运，只能由凡人自己做主。”

南砚看向霓漫天，“你说的其实也没什么错，我明明可以救白子画，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这是让花千骨收集法器的最好时机。凡人的生死，我也并不在意。在我看来，只要魂魄未消，就并没有真正死亡。凡界里有千千万万个小世界。我没时间关心凡人的恩恩怨怨，那是他们自己的人生，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生前的秩序由你们凡人自己维持，我要做的只是保证小世界不毁灭，凡人死后功过的清算以及轮回的秩序。生生死死，分分合合，正邪善恶，都是世界发展的必然。”

“白子画，你的飞升天劫已过，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来自上界的牵引。到了上界，你自然归我麾下，我很欣赏你对苍生的守护，但你要清楚，我的守护与你的守护不尽相同，你眼中的大奸大恶在我眼中不足为奇。遇到濒死之人你会出手相救，可我不会，因为对我来说那是他的命数。如果你去了上界，便彻底跳出轮回，死了便死了，再无转世的机会。”

南砚向白子画身上施了个术法，白子画感觉冥冥中的牵引消失不见了。

“这个法术能保你留在凡界不会被排斥，如果有一天你决定好了，就可以自行解开法术。”

“多谢前辈，我会慎重考虑的。”

南砚把炎水玉递给霓漫天，“你好歹叫了我一声师父，朔风没死，他作为炎水玉的器灵存在着，哪一天修成了人身，也算是圆满了。”

霓漫天接过炎水玉，紧紧地握在掌心。

南砚把那滴女娲精血向空中抛去，血滴迅速分散成千千万万颗水滴，化成雨点落下，雨水落下之处，万物复苏，落在身上通体舒畅。

“这是作为你们守护法器，守护苍生的馈赠，女娲将庇佑这片土地。”这可不是说着好听而已，而是实实在在的好处，这个小世界只会越来越繁荣。

“我们走吧。”事情终于尘埃落定，南砚刚想迈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东华连忙接住向下倒的南砚。

“前辈这是怎么了？”白子画担心的问。

东华看看眼前仙姿玉貌的白子画，想到南砚对他的夸奖，把南砚往自己怀里搂的更紧了一些。

“并无大碍。身心俱疲，一朝放松，她需要好好睡一觉了。”东华把南砚额角的一缕碎发抚到耳后，小心翼翼的抚了抚她的脸，“这原本是我与魔尊的战争，却波及到了阿砚，都是我不好，一定不会让你再受伤了。”他的眼神温柔而怜惜，仿佛怀里的人是他唯一的珍宝。

白子画楞了楞，难道他们是那种关系？他还以为以南砚前辈对情爱的态度，应该无心情爱才对。不过看着眼前两人，白子画觉得也并不奇怪，以前他觉得任何人站在南砚前辈身边，都会被她的风采衬托的黯淡无光。但东华和南砚站在一起，却不会被压下去。两个人站在一起，确实是一对神仙眷侣。

东华打横抱起南砚，飞身而去，砚纱华紧跟其后，迅速消失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