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在他的海域里溺亡

霍妉察觉到顾萌萌后退半步的动作，轻悄悄的，就像她藏在心底多年从未言说的秘密。可是霍妉不懂，还以为她遇到了自己的偶像，心里涌出了点怯意，索性向张嘉元介绍了她。

霍妉“今晚的演出加油呀，我的助理可是你的粉丝。”

张嘉元“顾……萌萌是吧？”

张嘉元的目光缓缓转移到低头沉默的顾萌萌身上，澄澈的眼眸里拥有未散去的笑意，温柔到令人心醉。他细细回想了当初霍妉让他签下的名字，期间停顿了一两秒钟，才完整地说出顾萌萌的名字。

人如其名，又注意到她怯生生的模样，张嘉元忍不住补充道：

张嘉元“名字和本人一样，很可爱。”

顾萌萌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是落在自己的身上，暗恋入骨，连带着面对他时，整个人都是不自信的，所以直到张嘉元离开，她都没敢抬起头和他对视一眼，只能如从前一样，默默地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

刚刚，她应该没露馅吧。

顾萌萌“姐姐，你猜的没错，我很了解他。”

夜晚降临，张嘉元等人登场后，台下人群里，顾萌萌才对霍妉说了实话。即便周围喧嚣，但霍妉依旧听得很清楚，关于顾萌萌句句遗憾的话语：

顾萌萌“如果我的家里没有出现那些事情，我可能也会考上南大的吧。”

那么，她是不是就能和他近一点。

·

年少时的喜欢，像儿时午后做过的一场美梦。明明是惊鸿一瞥，他却在她的心里短暂地成为了无所不能的英雄。

张嘉元模样清秀，待人接物彬彬有礼，又擅长弹奏吉他，每每校园活动，他都是视觉中心。明目张胆追求他的女孩不在少数，偷偷暗恋的也有，顾萌萌便是其中一个。

可那时候的顾萌萌，太普通了。

她的十七岁，不是和小说女主角一样，有志趣相投的好友和深情帅气男主角。她学习上有写不完的习题，生活上有操不完的心，本该向往美好的年纪全部埋葬在笨重的眼镜下。

可她，也如那些女孩儿一样，轰轰烈烈地喜欢着一个男孩。

张嘉元“你叫什么？”

顾萌萌“顾萌萌…”

那一夜，南歌的盛夏过于燥热，即便是晚间微风吹过，仍是令人心头倦怠。僻静的楼梯口，身穿着白色短袖校服的张嘉元走到顾萌萌的面前，给她递了一张餐巾纸。

彼时的她太狼狈了，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干净和整洁的，甚至头发都被那群女孩儿抓得乱七八糟。

顾萌萌的脸称不上好看，倒也不丑，今儿偷偷化了点妆，摘下了黑框眼镜，倒有一种小家碧玉的感觉。可有几个女孩心眼小，只因为课间其他男孩儿多看了几眼顾萌萌，她们便不爽，趁着晚自习放学，她们一起将顾萌萌拉到卫生间狠狠地欺负。

张嘉元在准备艺考，音乐室在这栋楼的最高层。他下楼时隐约听到了女孩抽泣的声音，便寻声走到了顾萌萌的面前。光线暗且她的头发遮住半张脸，张嘉元根本看不清她的脸，却也能知道她发生了什么。

实话说，这种欺凌事件，学校里常有。

张嘉元“爱漂亮不是错，你的名字很可爱，别把她们的话往心里放。”

暗恋是什么感觉呢。

大抵是黎明破晓前，我明知那片海域危险且不可测，也依旧迈着坚定的脚步，最后在汹涌的浪潮里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