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燃已经没有闲工夫管旁人了,他径直向深处走去。
那种意料之外的感知再次浮现,但这一次墨燃很清楚,他是在呼唤自己。
福至心灵,墨燃停在最里面的一间监牢前。他终于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白衣仙尊。
可北斗仙尊却是脸色苍白的躺在黑金砌成的床上,洁白的面孔,目下竟显得有些苍白。
“师尊。”
隔了好久的呼声,终于再次呼出口,被应该听到的人听到。
楚晚宁被惊醒了,抬头,四目相对。
“墨燃?” 楚晚宁的声音有些湿润沙哑,“是你吗?”
“是我。”墨燃忙不迭地回答。
墨燃这次愿意下黄泉来寻他,早就把一切可能性想到了,他想过楚晚宁可能不会跟他回去,那到时候,他就算是哭就算是求,就算是不要这面子,也要将楚晚宁带回去。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楚晚宁见到他下一刻的时候竟是如此这般说的:“你滚!”
“什么,为什么?!”墨燃不解,大声质问。
楚晚宁低头,发丝遮盖了眼眸里的晦暗,不语。
墨燃有些焦躁不安,手臂猛的一带,将楚晚宁牢牢抱在怀里。
可楚晚宁却依旧没反应,墨燃只道他是陡然间看见自己,有些难以置信。但他不知,楚晚宁此时更多的是恐惧。
多年来,楚晚宁的心境从最开始的伤心愤恨,已经转变了麻木恐惧,甚至有时候会觉得那么不真实,墨燃有时对自己说着什么话,他感觉是隔着汪洋传来的,听不清。
墨燃还在说话,他似乎在说“师尊,你跟我回去吧,我们重新开始”“师尊,你理理我”
他又似乎在说“楚晚宁,你为何弃我而去”“你的菩萨心肠就是这样的吗?!”“你渡尽天下人却唯独不渡我,你伪善。”
他还是听不清,话语声模模糊糊,带着些破碎感,墨燃颤抖的嘴唇让他想起曾经这人曾经带给自己多大的压力。
楚晚宁害怕这些压力,近乎崩溃的低声喊着:“滚啊!都滚!”声音压的很低,不知是怕自己听见还是怕旁人听见,这人,连崩溃都带着些小心翼翼,贝齿紧咬着自己的手臂。
墨燃看着楚晚宁的手臂血丝染红,竟将自己的双目也染的通红。
半晌,他的肩膀微微抖动。
墨燃哭了,踏仙帝君哭了。
他哭着将楚晚宁紧抱在怀里,道:“师尊,我错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楚晚宁看着墨燃,心中一颤,他似乎在权衡着,又似乎只是在看墨燃的真心,最终,他选择再相信他一次。
楚晚宁将自己的手放在墨燃摊开的手心,依旧不语。
墨燃感知到自己手心的触感,大喜过望,抬头。他刚正哭着,此时又在笑,眉眼弯弯却是满脸泪痕,说不出的搞笑。
一番调整后,墨燃的手紧握着楚晚宁的手,他们一起,离开这里。
门外的侍卫对墨燃来说不算什么,但最是麻烦的却是楚晚宁身上的嫁衣。
那嫁衣是鬼界圣物,自然有书记载。
“鬼嫁衣,冥婚时所穿之物,代表足意的诚心,以及永不离去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