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燎原

空桑

伊紫”鹄羹，你还好吗？”

伊紫敲了敲门，房内没有回应。伊紫踌躇片刻，再开口道:

伊紫”白天我见你受了很重的伤。。。。我给你带来了些伤药。若是你需要净化，我也可以帮你。”

鹄羹”少主？”

鹄羹打开了房门，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伊紫正松一口气。。。。

鹄羹”嗯，我很好，我收拾收拾行李，便可陪你去福州找佛跳墙和鸡茸金丝笋了。”

伊紫”————！！”

伊紫”鹄、鹄羹。。。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鹄羹”嗯？少主为何这么问？”

忽然，鹄羹自己也像意识到什么，声音变得十分低落。

鹄羹”是啊。。。。我的翅膀破碎了，浑身都是伤，心也像缺了一块空落落的。。。这样的我，怎么可能是刚从《食物语》里出来的呢？”

鹄羹将破损的翅膀合拢，既脆弱又彷徨。他身体轻颤，小心翼翼地问:

鹄羹”少主。。。。我觉得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少主，你可以告诉我吗？”

伊紫”鹄羹。。。。。”

可能是雉羹再次死亡对鹄羹的打击太大，身体为保护主人，选择性遗忘了部分记忆。

正如二十年前，鹄羹以为自己亲手杀了”雉羹”后，他的心已经碎了。。。他不愿醒来。。。他选择躲在《食物语》里疗伤。

而这一次，鹄羹从知道哥哥没死，到与哥哥分别，最后哥哥为保护自己死在了面前。。。大起大落的悲痛，让他再也无法承受，记忆回到刚从《食物语》出来的时候。

伊紫”你知道。。。。你的兄长雉羹。。。他死了吗？”

鹄羹”我知道啊。。。。二十年前，是我亲手杀了他。。。一切都过去了。。。”

伊紫”鹄羹，不是这样的，在这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这一切都是易牙和枯无的阴谋。而且他们再次将雉羹。。。。。”

鹄羹痛苦地捂住了额头，伊紫再也无法说下去。

鹄羹”呃。。。。呃。。。。为何不说了。。。。我没关系的，少主，我想知道真相。”

鹄羹”直觉告诉我，这些记忆，和你、和哥哥、和食神大人、和空桑的大家都有关。”

鹄羹”呃。。。。它们对我很重要，无论是快乐的回忆，还是悲伤的回忆，我都想寻回它们。少主。。。。请你帮帮我！”

伊紫”不着急，你先恢复身体，我们再慢慢找办法恢复记忆。”

伊紫”你知道吗？当初《食物语》被毁，我陷入绝望时，是你，第一个出现在我面前，向我伸出手。”

伊紫”那源源不断自掌心传来的暖意，为我近乎枯竭的躯壳再度注入生机与勇气。。。”

伊紫伸出手握住鹄羹的手。

伊紫”鹄羹，我希望，现在的我也能给你力量。”

鹄羹”谢谢你，少主。。。”

伊紫”你我之间，还需道谢吗？坐下吧，我给你的翅膀敷药。”

鹄羹忽然别过身，深吸一口气，仿佛准备说很重要的话。

鹄羹”少主。。。有个决定，我想告诉你。。。你知道我的翅膀是怎么来的吗？”

伊紫”我好像曾听爹说过，你心怀鸿鹄之志，日复日在九重天的星河中跃起，跃起上万次后，终于长出一对小羽翼。”

伊紫”你扇动这双小翅膀，振翅、摔落，又重复了上万次这样遍体鳞伤的过程，才最终实现飞渡银汉的梦想。”

鹄羹”嗯。。。。但我感觉，它的力量还可以变得更强。”

伊紫”可是你的翅膀。。。。受凶兽啃咬，又受魇气浸染，想要恢复外形已是不易，日后还不一定能飞起来。。。”

说到这里，再看见鹄羹伤痕累累的翅膀，伊紫的眼眸酸软，一股清泪落下。

鹄羹”少主，别哭。。。。”

鹄羹温柔地拭去了伊紫的眼泪。

鹄羹”你听我说，我想寻一个隐秘之地修炼，不仅为了修补我的翅膀，还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

鹄羹”若只有变得更加强大，才能承受更多的悲伤，面对更多的难关，保护更多所爱的人。。。我愿意去做。”

鹄羹坚定地回握住伊紫的手，彼此间掌心的温度流转，互相传递着信任。

伊紫忍住眼泪，笑着回答他:

伊紫”好，那我就陪着你。就像。。。当初你陪着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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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冰棺中，昔日那爽朗谈笑的女子正安详地”沉睡”，仿佛她的生命还在，只是累了，要稍作休息。

久远的过往，曾经的伤害，如今的绝望之景，悲痛都涌入心扉，化作喉咙的一抹腥甜，被彭铿咳在了棺盖上。

彭铿伏在冰棺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彭铿”小瑶。。。。小瑶。。。我错了。我错得彻底。。。我曾经听信害你的易牙，甚至想要杀了你的孩子。。。”

彭铿”我口口声声说要为你报仇，可当你再一次在我面前逝去，我非但毫无所觉，还嘲讽要救你的伊挚。。。”

彭铿”原来千百年来，我才是最窝囊的人。。。”

彭铿”若是可以，我愿用我的命换回你的命啊。。。小瑶。。。小瑶。。。”

洞口的石块被推倒，有人大步流星地闯入。彭铿身体颤了颤，心中的愧疚让他难以坦荡地面对伊挚，他下意识背对着来人。

伊挚”陆槐方，你起来，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你还是我认识的槐方吗？还是那个意气风发、才华横溢的天厨，在凡间美名远扬，受人尊敬的厨祖吗！”

彭铿”伊挚，小瑶死了。。。。她死了。。。”

伊挚的声音颤抖，强忍着哽咽，用力拽起彭铿。

伊挚”她早就死了！”

伊挚”瑶姬早就死了！被易牙害死了！现在冰棺里躺着的人，她是姚季，是我的妻子，是小伊的娘亲，是一个拥有独立生命的凡人女子。”

伊挚”彭铿也早就死了！不然为何生死簿上没有他的名字！不然他为何要像个幽灵一样藏在三界的暗处，沉溺在他自以为是的悲伤中无法自拔！”

彭铿的悲伤可以肆意发泄，但伊挚心底的悲伤能与谁说？

伊挚知道，若不清醒过来，谁都救不了季儿！必须有人迈出和解的一步。。。必须有人强忍悲痛，振作起来！

伊挚”但是，这些都过去了，有的人已经在过去中死去。而现在活着的人，仍能是朋友啊！”

伊挚扶住彭铿的肩膀，试图驱散他的颓然。

伊挚”槐方，振作起来，该悔恨和痛苦的是那些作恶的坏人！若要为无辜受苦的人讨回公道，我需要你的帮助！”

彭铿”。。。。！！”

太极芋泥”彭铿大人，恕我直言，悲伤无济于事。”

太极芋泥”现在可以趁对方轻敌，利用漏洞，出其不意致胜。”

太极芋泥”黑白无常传来消息，枯无曾被易牙杀害，而今这具违反规则的身体又令姚季夫人死亡。夫人阳寿未尽，与曾经的少主一样，成为流落幽冥司的游魂。”

太极芋泥”敌人更不知道，少主早就获得鬼使身份，可以自由出入幽冥司。”

太极芋泥”少主已和鬼城前往幽冥司寻找夫人的游魂，只要找到魂魄，魂体归位，便可使人复活。”

太极芋泥”而我们，也该好好筹划如何反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