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

不周山村落

数十人围坐在议事厅内，各自争论不休，灯火已燃了两天之久。

伊紫”大家对典狱长发起的”议和”之事————双方商谈条件、协商相处，还有什么补充意见吗？”

族人甲”族长三思啊！九重天的人诡计多端，谁知道那家伙提出议和，安的是什么心！”

族人乙 ”这。。。。他只管送上的水晶是否合格，其他事务一概不涉。不像前几任典狱长，专门针对我们，应该比较可信。”

族长”嗯。。。。姜长老，您是这里资历最高的，您怎么看？”

姜长老”嗯。。。。老朽认为或可一试。这位典狱长并非九重天所任命，而是靠自己夺得的位置。按理说，他与我族并无利害关系。”

姜长老”不答应议和，最好的情况就是照旧。最差的情况，双方也许就此展开争斗。”

姜长老”族长，大伙儿需要休养生息，积攒力量，为”那一天”。。。做准备。如今不是轻举妄动的时候。”

众人谈话为之一滞。族长轻叹一声，下定了决心。

族长”长老说得有理。那么，神子大人。议和事项就拜托您多多费心了。”

伊紫”这是自然。大家待我很好，既然担了这个”神子”的名头，我会尽自己所能为村子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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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周山水晶殿

太史五龙羹”议和？倒是新鲜。你顶着我的名头做出此事，是认为这比葬身虺腹更有价值？”

伊紫”让我收服罪民一族的人心，我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办法。”

伊紫”论威慑、论镇压，你比我更有手段，如果我也走这条路，是画虎不成反类犬。既然让我来做这事，看中的总不会是这点吧。”

太史五龙羹”嗤。。。。巧言令色。”

伊紫”所以说，如果你想动手，早就解决了。留到今天，想必是不希望用过激手段，避免纷争麻烦。”

伊紫”所以我认为，双方把条件摆到台面上商谈，或许是最快最合适的办法。”

太史五龙羹”他们提了什么条件？”

伊紫”这里是我整理的诉求书，共计四个大点十二个小点，总的来说是希望减轻劳役、保证人身安全、提高环境质量。。。。”

伊紫”诸如劳动强度和产出不成正比，需要适量减少水晶上交的时间或次数。”

伊紫”雷暴灾害发生的时候，允许村民优先保护人身安全，而不是强制劳动。。。”

伊紫拿着准备好的稿纸说得口干舌燥，只见太史五龙羹半眯着眼睛，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神气。

难道他觉得条件太过分了，不肯让步？其实伊紫与太极芋泥讨论了几套预案，若是不行，还有其他的方案。。。。

太史五龙羹”可以。”

伊紫”如果觉得条件太多。。。。哎？”

太史五龙羹”蚊虫叮咬，亦使巨兽不耐。”

太史五龙羹”我只起监管之责，若做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能平息此等麻烦。岂不方便。”

伊紫”那以前为何不做呢？”

太史五龙羹”我做，和你做，若结果一样，我何必用你？”

太史五龙羹”既然有送上门的”神子”，我何不省了自己的功夫。”

原来从一开始。伊紫就被他牵着鼻子走。。。。趁他态度和缓，伊紫忍不住问出了心底最大的疑惑。

伊紫”我还有一点不明白。那些村民犯下的”罪”，真的这么严重，要世代被囚禁。服劳役？”

太史五龙羹”成王败寇，世间至理。输了，便只能任人揉捏，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也许是伊紫脸上不认可的神情太过明显，太史五龙羹冷哼一声，又多说了几句。

太史五龙羹”你只看到败者艰难求生，难道胜者就没有付出代价？”

太史五龙羹”在胜者一方看来，自己的亲朋亦被屠灭、珍视之物亦被损毁，而胜利，让他们有了讨回公道的机会。”

太史五龙羹”你要阻止双亲为孩子制裁敌人，还是要谴责兄弟为姐妹惩罚仇家？”

伊紫”。。。。。。”

太史五龙羹”若情境调换，另一方也会如此行事。公义和历史，只有胜者才有书写的权利。”

太史五龙羹”你无法改变这些事情。要是有多余的同情心，就用在为”议和”出力上吧。”

伊紫”九重天，当真这么仇视背叛者？”

太史五龙羹”仇恨只能给对等或高于自己的人，就像你不会仇恨一只蚂蚁。”

太史五龙羹”当神沦为罪民时，他们就失去了被仇恨的资格，变成任人操纵的工具。”

太史五龙羹”九重天，只是不关心他们的死活罢了。”

窗外一道惊雷炸开，闪电将太史殷的面容照得半明半暗，伊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