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在金凌又熬了一整夜之后的早晨，蓝曦臣来到他面前和他说“江宗主能否由我来照顾，蓝家的话金宗主不必担心，由忘机代为管理。”

“多谢泽芜君，泽芜君的心意我替我舅舅代为谢过了，您把我舅舅带回来这份恩情我就已经无法报答了，这怎么可以麻烦您呢，而且您的身份，经常出入莲花坞难免会惹人非议，对两家的影响都不太友好，也会给您带来麻烦的。”

“金宗主想的很周到，这些我也都考虑到了，我可以在莲花坞住下，配合医师的治疗。”

“不不不，这太麻烦您了。”

“金宗主，先别拒绝我，请听我一言，我有非来不可的缘由。”

蓝曦臣附在金凌的耳朵旁说了一句话，金凌瞬间耳朵红了，也没有了困意，支支吾吾地“泽芜君，您...您...您是认真的吗？”

蓝曦臣看着金凌的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金宗主能否让给我这个机会呢？”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希望有您的照顾可以让我舅舅醒过来。”

“我会尽我所有的努力，请金宗主放心，还请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几位医者尽全力拯救江澄，魏无羡在天南地北的为江澄采药，把几位医师需要的药材全都采摘来，只要有救江澄的可能，都会尽全力采来。

有的药材生长的地方十分险峻，魏无羡把药摆在桌子上时，几位医者也很吃惊。这段时间以来，倒也认识了不少药材。

蓝家现在由蓝忘机代为管理，蓝曦臣则一直照看着江澄，除非特别紧急的事务蓝曦臣回去几天，有时间也会和魏无羡出去采药，其余时间都呆在莲花坞里，了解部分情况的弟子们也都早已熟悉了蓝曦臣的存在，都在赞叹宗主和泽芜君的情谊可真深厚。

每当听到这是蓝曦臣就心想“情谊深厚吗？但愿他知道后不要恨我才好……”

擦洗，喂药，按摩，针灸等等，日复一日的重复动作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机械又熟练。

床上的人只是静静的躺着，由盛夏睡到了寒冬。

谁也无法说清江澄此刻的情况，就连照顾了那么久的蓝曦臣都很迷惘。

离上次蓝曦臣回云深已经是一月有余，蓝忘机见到蓝曦臣时，脸上的表情与平时相比终有了变化。

“兄长，你...还好吗？”

“还好，忘机叔父怎么样了。”

“叔父云游去了。”

“叔父为何会突然要去云游。”

“他什么都没说，就嘱咐我好好打理蓝家。”

“嗯，我了解了。”

“兄长，你别太逼迫自己了。”

蓝曦臣突然停了下来，似是在想着什么。

手抬起来想要揉蓝忘机的头，才发觉已经和自己一般高。

停在半空的手搭上蓝忘机的肩膀。回给蓝忘机一个温和的笑，就像小时候哄自己的时候一样。

“忘机你别乱想，我没事。我先回寒室了，有事情你再与我说。”

“兄长……”

入夜时，蓝曦臣还在寒室里，关了自己一整天。

蓝忘机准备拿着一些食物给蓝曦臣送去，他已经一天没有进食了。

刚到寒室的门口，就听到屋子里传出稀稀拉拉的声音。

“兄长，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我可以进去吗？”

“滚，别进来！”

“兄长……”

蓝忘机楞楞的站在门口，蓝曦臣一向善解人意 为人温和，对待自己更是如此，从小到大一直都是一副温润的面孔，从来没有生过气，更别谈发火了。

他也从未听过蓝曦臣爆过一句粗口。

里面又传来一阵声音，像似在强撑着“抱歉，我刚刚……我没事，求求你快走吧。”

“对不起，兄长，我不能就这么走了。”

说完便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令人惊愕。蓝曦臣跌落在地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只着里衣，衣服上有了些灰尘，发丝凌乱，抹额早已不知去向，神情十分痛苦，周围也散落着一些物件。

“兄长，你怎么了！”

“谁让你进来的，快走啊！”

蓝曦臣现在十分疯癫，和平日里风光霁月，温润如玉的风范简直判若两人。

金光瑶的离去已经对蓝曦臣造成了沉重的打击，一直靠着江澄传授的功法加以压制，现如今江澄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已昏迷了七个月，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双重的打击终于压垮了他，体内的心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走火入魔。

“心魔，兄长，你究竟……”

“忘机，我求求你别管我了，你出去吧。”

蓝忘机看着蓝曦臣声嘶力竭的求他别管，曾经一直保护自己的哥哥，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展露出脆弱的一面。

蓝忘机直接用灵力强制让蓝曦臣进入睡眠，倒在蓝忘机怀里，这才安静下来。

蓝忘机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对不起了，哥哥……”

一切沉默的物件都是见证者的回忆与羁绊。

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