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过往

无始在与瑶池两女交谈了半日后便带着丝丝离去，一些怀着朝圣之心赶来的修士没有见到无始，心怀遗憾。

无始带着丝丝离去，还要在闭关一些时日，在此次与至尊的争斗中，他也受了些伤，且元气消耗巨大，需要补充回来，此外，在与冥河最后的争斗中，他领悟到一些新的东西，需要去消化与沉淀……

在世人的目光中，无始与丝丝踏上金光大道，离开了北斗。

禁区至尊看向他的目光各有不同，大多是沉默，还有些人眸子幽深，似乎有很多想法。

众生欢悦，为无始呐喊，高颂其名，一时间，他的名字响彻宇宙，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九黎皇朝中，诸多族老正在密议，他们的身躯都在暗暗发抖，因为九哥的关系，得罪了无始，之前更是想将其扼杀，此刻怕被清算。

被这样一位可斩至尊的无上人物盯上，他们所谓的底蕴就是个笑话，因为即便九黎大帝复生，与无始相比谁高谁下，也要战过才知。

九黎神殿外，九哥望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心中五味陈杂，此刻，他真的感到无力，体内魔胎在一些状态下能控制他的心神，然而此刻却消沉。

无始都可以屠至尊了，杀另类成道者都没有废太多力气，这种神威便寻古今都没几人做到过，宛若神话，让任何天骄都绝望。

九哥已经很不凡了，诛过禁区子，杀过各种王体，被誉为最有希望证道的种子选手，还曾与地府的阎罗子战过，虽然那次以平局收场，但九哥自信再打下去死的必然是对方，因为他的终极术还未曾展现。

九黎帝后与封印到此世的老者来到九哥身后，一同看向天宇中那道即将消失的身影，许久后，九黎帝后发出一声叹息。

“天命注定，无可抗衡，我儿不要在执着了，好吗？”九黎皇后小心翼翼对九哥轻声道，抚了抚他的肩膀。

“母亲，我知道你的担心，不过我不会认输，这一世，我要证道，即便真不如他，也要战过一场，我才心服。”九哥回过头对九黎皇后道。

九黎皇后看向自己的儿子，内心焦灼与痛苦，她不知是否是自己这个做母亲的自幼对其要求过高，才造成他而今这有些极端的性格。

此际，她承受了来自皇朝宿老的巨大压力，当初是她提议想灭杀无始与萌芽中，如果成了也就罢了，可无始却如天龙崛起，至尊都伏尸其脚下，让他们深感惶恐，都把九黎帝后认定为罪魁祸首。

子不教，母之过，这一代的九黎皇主早逝，少帝一直由其母管教，而今她为了自己的孩子把整个皇朝都搭了进去，没人给她好脸色。

九黎帝后有苦难言，心中尽是酸楚，此时哽咽，来自于皇朝的压力加上忧心于九哥，让这个女强人夜不能寐，暗自垂泪。

大千世界，人人都在争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与想法，她知道自己有些事做的很极端，但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她愿意去做，哪怕背负骂名，甚至付出性命，。

“哎……”在一旁的老者叹息，他是几十万年前由九黎大帝亲手封印的活化石级人物.而今看到九哥的样子，最后只得摇头一叹。

“我将闭关，待我破关之日，就是成道之时！”九哥目光再次坚毅起来，他强立信心，不忍见母亲因他而受委屈，而且此时已经走到这步，没有退路了，唯有让自己更强。

此次无始降临，没有去九黎皇朝，到了这个境界，至尊都屠过了，九黎皇朝早以不在入他法眼，过往种种，也无需再计较，他也未曾想过要去找麻烦。

无始带着丝丝横穿宇宙.丝丝眼中尽是惊奇与震撼，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日月星河倒转，简直像是沐浴在时光河流当中，眨眼都不到，就以跨过无数星系，对于他们来说，整个宇宙都不是那么广袤了。

“这就是大帝之威吗？化天涯为咫尺，一念间遨游整个宇宙。”丝丝轻语，有些发呆，在他脚下，像是有时间长河涌动，诸天万域弹指而过。他们像是与宇宙中的时间不在一个纬度，超然在上，在她的身边，一朵朵金莲绽放又消散，无穷无尽，像是最本源的大道演化而成。

丝丝无比的震撼，这是只有大帝才能做到的事啊，而今他的男人做到了，仍然有恍如做梦之感。

无始微笑的看着她，觉得倍感温馨，牵着自己所爱女子的手，带她观遍宇宙星河，很是浪漫。

宇宙中，很多存在生灵的星球上，都有修士看到一条金光大道横贯宇宙中，蔓延无穷远，皆心生震撼与敬畏，有些人直接叩首膜拜。

那些曾与无始同代争雄的男子，此刻仰望那道比天还高的身影，只能发出一声声感叹，而与其有过交集甚至敌对过的女子，都神色复杂，有莫名的情感在里面。

永恒星域，一颗有些残破的古星上，一位新晋的女大圣盯着那道璀璨身影发呆，陷入到久远的回忆中，那些记忆今日看来是如此的宝贵却又残酷，让她心中泛起波澜，不能平静。

她在几个月前刚刚晋升为大圣，本是举族同庆的事，可是而今，却神情恍惚。

在他后方，一位年老的大圣走过来，同样凝视天宇，神色中有后悔，有无奈，极度复杂，最后化成一声叹息。

“当初都怪我，有眼无珠，本来他或许能成为我族之人的，却因我一念之差，造成今日之局。”

老大圣须发皆白，此刻更显的苍老与落寞，他内心无比的愧疚与悔恨，对那新晋的女大圣轻语道。

“后悔又有什么用，他以立在九天上，成为众生仰望与朝拜的神话，路，走错了一步，就无法再回头了。”那位女大圣面无表情，只是一直注视着那绚烂的金光大道，久久不曾移开目光，在她的眼角处，隐见晶莹流动。

那是在数百年前，无始身在圣人境，踏上星空古路，走到永恒星域，这位而今的女大圣，是其在这片星域结识的第一个人。

当时的她，在永恒星域也小富盛名，天资奇高，聪慧绝顶，年纪轻轻便已成圣，被誉为注定可成大圣的天之骄女。

那时她与无始相遇，不打不相识，虽力量悬殊战败，却成为了朋友，年轻的她秀美聪慧，有几分古灵精怪，久处之下，让无始侧目，后来在不断的接触中，她亦对无始产生情愫，然而就在此时，她的家族出面，声称无始体质不凡，要她以家族为重，助家族擒下无始，她经过激烈得思想挣扎后，选择了帮助家族，然而，这却也成了她们这一族衰败的起点。

后来的事，传遍了永恒星域，无始以一己之力差点灭了这一族，若不是其非弑杀之人，这一族已经灭绝了。

该族的老祖宗当时正在闭死关参悟准帝境，也被惊动了，最后迫不得已出关迎战。

这片星域中，所有人都忘不了那副画面，一位无限接近准帝的大圣极颠强者，被那个施展法相天地，高耸宇宙中，如神似魔的男子一掌就打的浑身破裂，大口喷血，毫无反击之力。

最后，无始没有杀他，为该族留下仅剩的血脉，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该族的主星被打爆了，环绕在其周遭的副星亦皆被打残，凡是参与算计无始与曾出手之人都被击杀，没有一个逃脱，那位女子在这个过程痛苦悲坳，泪流不止，但她却没有办法，也无力改变。

这个被她与她的家族深深欺骗与伤害过的男子来复仇，她无话可说……唯有悔恨。

那是一场惨烈的复仇之战，也可以说是屠杀，偌大的一小片星域，主星与附属星辰上高手齐出，还是被那个初入大圣境的男子翻手之间拍成粉屑，没有一点悬念，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天地之差。

自此之后，永恒都知有一位盖世天骄崛起，不可欺不能辱，以一己之力掀翻一族，直接又霸道，横推而过，无法无天，被诸多古路上的高手视为头号大敌，皆严阵以待。

而那一族，在永恒星域中地位骤降，备受欺凌，直至一百多年前，才稍微恢复些元气。

几百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得偿所愿，成为了大圣，在这个世间，已然堪称强者了，可那道身影却已经高高在上，超脱红尘之上，成为天地间的唯一，让她只能仰望，或许有一天，连仰望都不可见。

那位女大圣忆起过往，终是忍不住，两行晶莹滴落，让观者不忍。

她当年真的很钟情于无始，所做所为都是为了家族，可是一步错步步错，终是负了无始，家族亦因此事衰落。

其实若不是当年她的家族生出恶念，要加害与囚困无始，他们二人很可能走到一起，因为无始对其也是真心相待。

金光大道蔓延向宇宙深处，逐渐淡去了，女大圣强忍着哽咽，拭干脸上的泪水，回过头对那位老大圣道:“都过去了……有他在，这一世的生灵会活的幸福与安稳。”

老大圣叹息，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若非他心生歹念，看出无始肉身不凡，想囚禁研究，何至于引发后来的家族大劫？若是当年眼光放的长远些，无始与自己的女儿恐怕早就在一起了。

人生没有后悔药，凡人如此，修士也如此，做过的事，都需要自身来承担与负责。

无始带着丝丝远去，期间他曾向永恒星域望了一眼，而后就转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