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辩

大清富察皇后传

紫灵为什么不让奴婢去死，为什么要救醒奴婢，为什么……

富察·思鸾死有何难，朝着你自己的脖颈划下去，尽可以皮开肉绽，血流如注，抽搐几下的功夫，就可一命呜呼了

富察·思鸾可你当死么，紫灵，你当死么？

富察·思鸾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死了怜你之人会痛不欲生，你可能预测？

紫灵皇后娘娘…奴婢无颜再存于世，倒不如一死了之来得痛快，求您成全了奴婢吧

黄卉莲紫灵，你别在满口里胡嚼这些混话了

黄卉莲妃嫔自戕是大罪，宫婢也一样，本就是你受害，难不成还要牵累你的亲族么？

黄卉莲当受死之人还未查清楚，你又急个什么劲儿啊？

富察·思鸾仪嫔说的不错，本宫这会儿也颇为好奇，究竟是谁有这包天的胆子，竟敢在紫禁城内做出此等沦丧道德之事

紫灵皇后娘娘，奴婢抓伤了他的手，奴婢抓伤了他的手背啊，一定跑不了的，他一定跑不了的，皇后娘娘，那人从背后袭击奴婢，慌乱之中，奴婢抓伤了他的手

紫灵想必是奴婢的反抗激怒了他，他骤然用力，将奴婢击晕过去，才有了后来之事，奴婢被他糟蹋了……

富察·思鸾赶紧吩咐人去追禄强，只将手背上有伤的御医、侍卫带回来即可

富察·思鸾邝盛何在？枉费他是统领御前侍卫，守护紫禁城的安危

富察·思鸾怎么天子眼皮底下，活生生竟出了这样的肮脏的事儿，当真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番信任

楠馨娘娘息怒啊，当心凤体

楠馨待禄强将人带来景仁宫，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说话的功夫，禄强将人带进了景仁宫

富察·思鸾就是他么？

禄强回皇后娘娘的话，此人邱田坡，乃是御药房昨夜当值的御医之一

禄强奴才注意检查过，唯有他一人手背带伤，断然是不会弄错的

黄卉莲你说他是谁？禄公公你再说一次，他叫什么？

禄强回仪嫔娘娘的话，此人名为邱田坡

富察·思鸾怎么，仪嫔认得么？

黄卉箐笃定的摇了摇头

富察·思鸾究竟是认得还是不认得，何故仪嫔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又点头的

黄卉莲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此人是太医院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近来似乎是调到冷宫去伺候了

黄卉莲臣妾偶有所闻，并不十分熟识

黄卉莲故而一开始没想起来

富察·思鸾唔

富察·思鸾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狗胆包天，竟敢犯下此等罪过

邱田坡皇后娘娘明鉴，微臣昨夜当值并不曾擅离职守，更没有做出违背良心之事

邱田坡而微臣手背上的伤痕，是日前于冷宫诊脉，被弃妃抓伤的，当真别无内情

黄卉莲有哪个犯人不急着辩解的，邱大人未免此地无银了

富察·思鸾仪嫔何须如此心急，人不是已经擒来了么，让紫灵来仔细认一认便知，是与不是，亦非你我说了就能作准

楠馨扶着紫灵走进来

富察·思鸾紫灵，你看看他手背上的伤，可是昨夜你挣扎时留下的？

禄强握住邱田坡的手，翻过手背，撸起袖子

禄强姑娘请看看清楚

楠馨你别怕，有皇后娘娘在，必然会为你做主的

紫灵皇后娘娘，奴婢记得，那人就是从背后勒住奴婢脖颈的

紫灵从重到轻，显然是从上而下的抓过来

紫灵娘娘，这抓痕就该是这个样子的，必然是他，是他勒住奴婢的

黄卉莲你急什么，当着皇后娘娘的面儿，也敢恐吓人不成么？

黄卉莲我倒是没看出来，邱御医的胆子还真就不是一般的大啊

黄卉莲三思而后行，你做出如此不耻行径之时，怎么就没想过三思呢？

邱田坡仪嫔娘娘明鉴，微臣绝没有做出此等劣行

邱田坡总不能凭微臣手背上有几道抓痕，就治臣死罪吧

富察·思鸾紫灵，你再仔细想想，除了这几道爪痕，还有什么旁的证据？

紫灵奴婢记得，那人身上，有一股很浓郁的药味儿，皇后娘娘，奴婢记得，就是这个味道，就是他身上的味道，绝对不会错的，就是他，奴婢可以肯定，玷污了奴婢清誉的就是他

紫灵这味道奴婢今生都不会忘记，皇后娘娘，求您，一定要给奴婢做主啊

富察·思鸾你还有什么话说？倘若手臂上的伤是巧合，难道身上的气味儿也会是巧合么？叠交的巧合都置于你一人之身，恐怕是没有这么简单了

富察·思鸾邱田坡，本宫奉劝你，趁早认罪伏法，敢在紫禁城里为非作歹的人，莫不会连这点胆色也无吧？

邱田坡微臣…皇后娘娘说的是呢，御药房也好、太医院也罢，满身药味的不是公公就只剩下微臣了，他们个个都瞧不起臣这个汉军旗的御医，连捣药切药的细碎功夫，也皆由微臣亲力亲为，可不就是满身的药味么

邱田坡是呢，怎么这么凑巧，就只有臣伤了手背呢，都是这丫头的指甲太硬了，挣扎之中，狠狠的抓伤了臣，于是一时气恼，我便从后面将她击晕，拖到一旁无人之处……

紫灵别说了，住口，你别说了…我不要听，别再说了……

黄卉莲皇后娘娘，既然邱田坡已经亲口承认了，依臣妾看，只消处置了便是

黄卉莲实在不必为这无耻之徒，再费半点口舌心力了

富察·思鸾禄强，将人带下去，等候皇上的发落

禄强是

富察·思鸾难得仪嫔与本宫是同样的心思，这便简单了

富察·思鸾事情已经弄清楚了，着实委屈了你，不当发生也已经发生了，紫灵，你就别想太多了，正好本宫身边缺个丫头伺候，你就过来长春宫吧

富察·思鸾有楠馨提点着，总算有个照应，本宫也尽可以放心了

黄卉莲皇后娘娘，这是何故？臣妾这里，程苡一样可以好好照顾紫灵，此等小事，又何须娘娘您费心操持

富察·思鸾问得好，紫灵是你景仁宫的宫婢不假，可是仪嫔，你若是早有预料，又怎么会令她只身一人入夜出宫办差？若非如此，也就不会有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了

黄卉莲皇后娘娘是责备臣妾疏失了，臣妾怎么会晓得御药房有如此恶性的御医当值，又怎么知道给皇上送些糕点、果品的宫婢，返回的途中竟然会遭遇这样的事儿

黄卉莲一切不过是意外罢了，怪咎得了臣妾么？

富察·思鸾不然呢？本宫调派宫婢，还要得到你的允准么？

黄卉莲皇后娘娘若是不把话说清楚，臣妾心里总会想不开的，臣妾好歹也是嫔位，倘若身边就指望着程苡一人，未免太寒酸了，娘娘您恩恤六宫，总不至于跟臣妾计较一名宫婢吧？

富察·思鸾放心，安抚紫灵之事，本宫必当亲力亲为，至于你身边缺伺候的人，也尽可以吩咐内务府的奴才重新安排

富察·思鸾届时还不能使你不满意，本宫必然恩准你亲自去挑选近身，到底不会让仪嫔觉得太寒酸，本宫素来不喜攻于心急之人，譬如某些人，总喜欢趁人之危，借着同情怜悯的由头，博取自己的恩宠

富察·思鸾仪嫔是聪明人，自当明白本宫在说什么，然则皇上天纵英明，未必就不能洞悉，本宫还是希望，仪嫔你能体谅这份苦心才好

黄卉莲皇后的话说的这样明白，臣妾纵然蠢笨不堪，也自然是明白的，既然娘娘觉着紫灵堪用，带回去也就是了，臣妾身边儿有个程苡就够了，不必劳烦娘娘再让内务府送过人来

黄卉莲寒酸是寒酸了些，可臣妾料想这景仁宫，从今晚后怕是冷清得紧，也根本没有什么要紧事儿需要人来伺候着

富察·思鸾摆驾回宫

黄卉莲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

小宫婢绞了帕子，递给紫灵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楠馨妹妹快擦一擦吧，哭得这样可怜，把人的心都融化了

富察·思鸾委屈了你，紫灵

富察·思鸾本宫知道，关于清誉，女子都看得格外重

富察·思鸾这回让你自认被玷污，还宣扬的人尽皆知，着实让你难受了

紫灵皇后娘娘多虑了，紫灵能得到娘娘的信任，为娘娘办事，实乃几世修来的福气，不过是虚妄之事，哪里又受委屈了，何况，若非娘娘想到如此绝妙的计策，想来那邱御医也不会掉进圈套里

紫灵分明就是诬陷之事，他竟也不要命的承认，其中必然有更深一层的隐秘，也亏得楠馨姐信任奴婢

楠馨朵珠乃是我嫡亲的好妹妹，你与她感情颇深，即便今日她身负罪责于浣衣局伺候

楠馨平日里依然得你悉心的照拂，我谢你都还来不及呢

楠馨你心地善良，又怎么会不值得相信

楠馨瞧你，眼睛肿的胡桃似的，还能笑的这般愉悦，等会儿回去了，好好敷一敷，不然怕是要难看了

紫灵多谢姐姐关心，不碍事儿的，奴婢只怕，冷宫里的陈常在抵死不肯开口，毕竟唯有她才知道真切的知晓仪嫔的罪行，若她不肯说，咱们该用什么法子来撬开她的嘴？

富察·思鸾只消让她知道，三日后，邱田坡必将凌迟处死，而这一切，都是仪嫔亲手造就的，她岂会不恨，冷宫本来就已经是绝地了，身处绝地之人当死心不假，可恨却是无穷无尽的，哪里有那么容易平息，一旦真让她恨透了仪嫔，恨透了操纵她命数的恶人，那么她的恨意会支撑着她绝处逢生，必然不会姑息了仪嫔的恶性

富察·思鸾楠馨，告诉禄强，一定要好好看着邱田坡

楠馨奴婢这就去，对了，皇后娘娘，皇上哪里要不要知会一声儿啊？皇上不理不睬，怕是让仪嫔娘娘真的寒了心

楠馨破罐子破摔，奴婢唯恐她又惹出什么是非来，皇后娘娘可不得不防着啊

紫灵奴婢虽然伺候在景仁宫的日子不长，却也知道仪嫔的性子睚眦必报

紫灵奴婢担心她会对皇后娘娘不利

富察·思鸾六宫皆有恩宠，独独没有她仪嫔的，皇上心里必然早就起了疑，由着她去闹吧，终究是自掘坟墓而已，旁的不必多虑，紫灵，你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向楠馨求助，也必然有法子知会陈常在是么？

紫灵皇后娘娘放心，奴婢明白该怎么做了，皇后娘娘，昨晚奴婢还遇见了太后身边的奂菱姑姑，她会不会猜到……

富察·思鸾无碍的，本宫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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