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递来了信,正说着准备给玉姗挑拣一门好亲,这不,正问到了我这里。"
菀妃手边正放着一封家书,有些无奈又有些头疼,跟着一旁来探望说话的沈眉庄说起这事儿。
“只是玉姗的情况在这京中也不是什么秘密,何况甄家现在这般不上不下,我又身在后宫也是好久未曾过闻宫外事务,外头各家子息情况如何,咋然一问我心里也是犯嘀咕。”
叹息一声,菀妃便扭头看向座下不远榻子上一大一小两个孩儿在玩闹着:“只是玉姗性子有些倔强,只能盼着父亲和母亲能多多考验一番,我能做的也不多,若是安定下,我这里最多也是给多添一份嫁妆给玉姗做个脸面。”
“浣···玉姗是个好姑娘,嬛儿你也是忧心过重,虽说甄伯父之前糟了小人嫉恨如今闲赋,可到底之前也曾官至吏部尚书兼都察院左督御史,一时低落不代表以后就是如此,也多的是人在旁观望,更别说还有你这个姐姐是宫里的菀妃,又有两个简在帝心的公主当甥女儿,嬛儿你可别叹气,再者,天下男儿如蓝袍俊秀之多如过江之鲤,也叫伯父伯母莫急,慢慢挑拣着!”
沈眉庄知甄嬛在忧愁什么,玉姗的身份在京城中尴尬,好的人家瞧不上,低一等的人家又觉得委屈辱没身份唯恐是为着宫里贵人的身份有心攀扯。
虽然对于玉姗甄家人心里别扭,可到底改名换姓记入甄家族谱的甄家人,不为旁的,就为着维持住甄家清流门第也不能随便叫人如此轻视才好。
所以,沈眉庄暗暗提点了一下,既然京城里不行,京外也是有不少好人家的不是?
甄远道如今白身,但托宫里娘娘的身份,玉姗的婚事说难是难,说好做也是好做,别望着这山高盼着那山远,名流勋贵世家子弟找不得,那就从那些生员中找也好,未来不说能得多大的诰命,以后有这个宫里的姐姐的颜面照拂,若是得力运作的好,将来少说也得是个五品宜人的当家主母。
沈眉庄看着对面的姐妹陷入沉思,幽幽道:“有时候我也在想,如若当初未曾被皇上选中留用,我现在该是如何的模样。”
是嫁给一个门当户对八字相合的俊秀子弟,还是嫁给一个父辈看重年少有为的英年才俊当着自己的家,生儿育女夫妻恩爱?
她还有整个沈家当靠山,哪怕双方到最后相看两厌起了二心对方也奈何不得她,说不得到最后还得碍于妻家权势拱手讨扰!
可惜现在,在这宫里,受了委屈糟了算计,眼泪最后还得使劲往肚子里咽,不为着自己还得为家里想想。
以她的聪慧和家中的教养若是不进宫为家里谋算又总觉得可惜。
甄嬛淡淡一笑,但并未多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可惜,倒不如顾好眼前少些遗憾才好。
松子在碎玉轩外头打着转,对于里头两姐妹的问话没多少兴趣,只是抖了抖耳朵。
浣碧,哦不是,是玉姗要嫁人了?
没想到还挺快,这出宫也有小半年了吧,算算玉姗差不多菀妃的年纪。
如今菀妃都二胎都快会走的岁数了,在这个时代玉姗也算是大龄单身女青年了。
不过就松子来看,玉姗这个年纪也算正好,正是身强力壮身体机能发育成熟的好时候。
就是不知道以玉姗现如今的身份,甄家给她挑的对象是个什么门户了。
不过想来也总是比她给菀妃当宫女的时候对象好多了,别说是贴身丫鬟最看重的大宫女,又不是有品级的女官,说破了天那也是个伺候人的。
松子算是吃了半个外头的瓜。
虽然不顶饱,但也算闲暇时光中用来打发时间的小零嘴。
最近宫里实在是太平极了,一点挑战都没有。
自入了春,明明以前后宫这个时候就跟那闻着花味儿的蜜蜂蝴蝶开始为着点花蜜来回争抢了,但直到现在,除了尚且有些宠爱心思有些大的祺贵人蹦的欢快外,好像其他人宫就如摁了暂停键一样,安静如鸡老老实实。
松子来回在各个宫室巡视了一圈。
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宫里有孩子的妃子多了,但养娃是个费心神的活计,孩子都快管不过来,自然而然的将以前争夺皇帝目光的心思都一下转移到了孩子身上。
只不过碍于目前孩子们都还小,正是需要多关怀照看避免闪失的时候,但等到以后孩子长大出入前朝后宫谋夺其他时,那时候说不得又得掀起一场不亚于争宠夺爱的热闹。
还有在松子看来最最重要的一条——皇后凤体欠安。
自上次皇后被她搞成神经衰弱后,头痛这个长不发作的隐疾一下成了皇后身体的常客。
晚上因为头疼睡不好,第二天没有精神要补眠休息,夜里又因为白天休息好了不怎么困,闲得发慌开始算计这个算计那个要不就是念叨早夭的儿子,一想就头疼,头疼的休息不好,第二天如常往复。
搞得景仁宫如临大敌,连请安皇后都开始慢慢减少,景仁宫的氛围那叫一个安静。
就连她都开始被拘在偏殿不能随便跑到皇后跟前打搅皇后了。
松子也没想到,当初那几天的威力竟然这么大,竟然能将皇后给折腾成这样!
但更多的时候,松子更怀疑是不是因为不凑巧的和皇后的更年期给一并撞上才导致皇后这般。
不过,谁乐意去追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