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很快打消了自己的想法。
乍一看可行,但深思下又有好多疏漏的地方。
想得很美好,但实操起来还是很困难。
先不说怎么拉拢孟国公和身后代表宗亲的恒亲王,果郡王个人的意愿也很重要不是。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皇帝正当壮年,想到元寿曾说过的豪言壮语,还是再等等吧!
贸然行动说,说不得偷鸡不成蚀把米,先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皇后太后,皇帝都看着呢。
林秀都要被自己的想法给逗乐了。
她发现,只要不把心思用到皇帝身上,所想所思一切都那么大胆。
野心要藏好,这还是胤禛教给她关于夺嫡的第一件事。
慢慢求得发展,先认清自己最主要的敌人是谁,一步一前进才是王道。
不知皇帝是否如同他的皇父那般能撑近古稀,皇上今年还没五十岁呢,按最坏的打算来,还要小二十年的光景。
到那时元寿也已过而立,期间也不知道宫里是否再添新丁,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范围。
元寿小着呢,还有时间去成长,多得是时间去等。
今日她说与果郡王的话不止想拉果郡王好感,还想着在胤禛那里给元寿树立树立形象。
其实,宫里好像越乱,皇后华妃甄嬛三个斗得越厉害,越是能叫她浑水摸鱼,留给元寿的喘息时间才能越长久。
心里满是算计,面上就越是真诚。
开开心心,畅畅快快的和皇帝跑了一圈马,期间容儿不俗的骑术得了赞赏,胤禛一颗“虚荣”的父爱之心爆棚。
林秀趁机是而非是的说着容儿好话。
没什么意思,趁着胤禛的这把火还热,多添些柴火,以期胤禛对容儿今日满意的余温还能在延长一些时间。
“熹妃慈母心肠,朕怎么也要跟上以作一番表示才行!”
胤禛盘着手里的马鞭,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的玩耍的正高兴的容儿,心里有了思量。
这是自己真正名副其实的“长女”!
这么多年,到底是有亏欠在身上。
“爱妃放心,朕总是要给容儿一个交代在身上!”
“那臣妾便先替容儿谢皇上隆恩!”
言尽于此,不必多说,两人之间心照不宣,话说开给个保证,胤禛对于公主们无限展示着自己为数不多的父爱。
因为,不会牵扯到朝政,公主而已啊~
回了风荷渡,林秀领着容儿开始四处闲逛。
大抵是人多了,心思也开始杂了,争斗也随之跟着到来。
看到华妃故技重施,忘记了皇帝对她的冷落,又开始对付起莞贵人和沈贵人。
没了丽嫔这个狗腿,身边的曹贵人的能力却是显现出来。
听着耳报传来消息,沈贵求子心切,找了个不知根底的同乡太医开了什么生子秘方。
“随他们吧!咱们看戏就成,本以为到了园子里就能舒心,看来本宫还是小瞧了!”林秀挥手叫人退下,半是抱怨跟一旁花芽吐槽。
花芽深以为然,都是跟着一路走来。
原来园子什么样她可还记得清楚呢。
“娘娘,您说那沈贵人怎么也信这虚无缥缈的生子秘方啊?若真有那么一种生子秘药,宫里那么多没有生育的娘娘都没动手,怎么反倒便宜了她一个小贵人?”
花芽八卦着,跟在林秀身边多年,看到的也算多,六感灵敏,似乎是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
“猜的不错,就是华妃下的手,不过主意却是那个曹贵人出的!”
林秀洋洋得意,在自己的小地盘上的就是爽快,耳报眼线就是多。
“华妃自生过六阿哥后便未曾在生育过,这么多年下来,求子的心态不比才进宫还没两年的沈贵人好多少,看了多少太医,吃了多少汤药,那刘畚的医术当真是那般高明,华妃还舍得给她沈眉庄来?”
“这沈眉庄,说天真,看着是个聪敏聪慧的,只是行事还是过于稚嫩了些,经验不丰,说不得栽上一跟头后人会聪明一点!”
别傻傻的什么都信,说是同乡,还找人看过药方真假无误。
林秀摇摇头,难道华妃就没准备后手?
你才进宫多少年,找的太医就一定可靠了?
对于那甄嬛在太医院有个自己的太医心腹,林秀起初还惊讶了一番,藏得怪深的,搞得人还以为真的是有备而来的一样。
“行了行了,都来一起吃茶,外头伺候的那些,你也都散些钱多贴补一些,皇后也是好手段,沈贵人初碰宫权,上来便直接大搞阔斧的切了份例和过暑的绿豆汤,底下人过得也多艰难,花芽你多上心些,不够的便拿本宫那份给你们补上,都是当差跑腿,这大热天的,火气难免急躁!”
林秀起身,站在冰盆前看着已经快融成半盆水的冰块,转头又吩咐了一句:“叫人去厨房单做一锅绿豆汤,多少年的老规矩了,都不容易,宫里不发,咱们宫里照旧!一盆绿豆而已,也值不了多少钱,我这冰用的也不多,看看容儿那要不要,剩下的都一并挪给她吧!”
处理完这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林秀都觉得心累。
她是来度假的,怎么比在宫里的时候还操心呢!
不说了,还是用膳吧!
正布着菜,听说元寿来给她请安了,林秀赶紧叫人近来。
太阳这般大,从他住的长春仙馆到她这里也是不少的距离,虽有人打着伞遮阳,可林秀还是舍不得。
“儿子来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金安!”
“好孩子,快起来!起来说话,这大热天的,来回跑作甚!你我母子,有的是见面的时候!知你孝顺,叫人回个话便是!”
林秀嗔怪,可眼里满是欢喜,连拉着元寿落座。
正巧是饭点,菜才上齐。
没想到孩子突然前来,林秀又赶紧吩咐厨房再做两道元寿爱吃的。
元寿打量了下桌面,看着一桌清清淡淡的小菜,毫无颜色油水,寡淡之际,热的也没几道,多是凉拌,一个用心的都没有。
“额娘您就用这些?”元寿有些震惊,看着林秀一身素净的衣衫,一脸恬淡的容颜。
心里忽然有些心疼。
林秀不得宠,宫里堪比隐形人,脸面不及同为三阿哥生母的齐妃这他都知道,可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吧!
莫非是林秀糟了欺负?
这是元寿的第一想法。
“你这孩子,快坐下陪着额娘说说话!”林秀笑的开心,到是没注意到元寿的表情。
宫里的大事小情,林秀会琢磨着适当说给元寿听,不至于他对于前朝后宫的局势一无所知,也怕不知内情,进了后宫冲撞了哪位庶母。
宫里削减份例她到是跟元寿说了一耳朵,但未深谈,沈眉庄在削减也不敢越过头裁剪到皇子公主头上。
元寿自身的份例,加上皇帝和她的补贴赏赐,也是尽够。
菜终于上齐,母子俩各有心事的吃完一顿饭。
元寿走时没说什么,到是悄悄的问了花芽,他额娘是否在宫里受了委屈?
花芽实话实说,就将沈眉庄近来的操作说给了他听。
元寿一言不发,没有表情,点点头说了声知道了,又转身跟花芽,叫她转告林秀,他过两日还会再来给林秀请安。
“怎么?你们俩在外边瞒着本宫嘀嘀咕咕小半天,都说了些什么,与本宫都说说!”
林秀把玩着念珠,盘着着腿在塌子上看书,随口问了句。
花芽回答,也没多大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孩子,就是爱操心!想的忒多!”
改日元寿又来给她请安。
笑着给他解释清楚她没可受委屈,简单一说园子里的行事,叫他小心,园子里贵人小主颇多。
出门时记得避着些,都相互大不了几岁,元寿也快到相看的年纪了,可不敢出什么差值。
听完林秀的解释,元寿不说纾解了眉头,做出决断的到底是自己的小庶母,背后来回玩心眼的是皇后,自己的皇额娘。
他也不能说什么。
只是心里还是厌恶起了有些愚蠢,给人当靶子使的沈贵人了,还让他亲妈过得如此“拮据”难堪,还不如个得脸的老妈妈。
惹了众怒不自知,削减开支是好,但只节流不开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各宫领份例皆是直接领了一宫之嚼用,不同位份的份例都是不同,主位的份例却是还包含了自己宫里所有人的吃穿嚼用。
一切都是算好了,直接大刀砍一半,好家伙,主子为了自己手底下人心不散,留下将将够自己的一份,剩下在分散下去,本来就不多,平分一下每个人头上,更少。
主子吃不饱不说,下边的人也不好过,为数不多还算是太监宫女的小福利也直接开源节流节没了。
不闹脾气就怪了。
舍家舍业,断了命根进宫当奴才,不就是为了一口饱饭和俸禄寄回家。
安抚好元寿,林秀对沈贵人也是有些无语。
同时对皇后的手段也表示赞服。
过两日是温宜公主的周岁宴,正好还在园子里,碰巧皇帝也高兴,干脆就在定下了九州清晏举办。
大办特办,高兴,也跟着热闹热闹。
林秀乐呵呵的看戏不语,听说年羹尧战报连连,这周岁宴又何尝不是再给华妃做脸。
温宜公主可是记在翊坤宫名下的公主呢!
想来皇帝由此动作,加上华妃前儿给沈眉庄下的套,估计沈眉庄这回宫权还没暖热乎就要从手里飞走了。
不得不说,这沈眉庄还真是,被皇后下套协理宫权第一回开源节流就惹众怒,还没搞回形象关系,又忙不迭又钻进了华妃的套。
啧啧。
人红是非多啊!
当然,这里头也有胤禛一份责任。
权不配位,这不就遭嫉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