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神女不死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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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怎么，纪翎语竟然放下了前尘往事。

因为她心中杂念以消，再也不能在这里多做停留。看着她逐渐透明的身影，哪吒起身，顺势靠在桥栏上，静静的看着她离去。

纪翎语走到轮回隧道面前停下了脚步。她攥紧手指，缓缓转过了身。

哪吒朝她点点头，眼神有片刻的悲伤。抬手放至嘴边，轻声喊了一句，“再见。”

明明他的声音不大，纪翎语却听得清清楚楚。她一愣，释然的笑了。她很清楚，入了奈何桥的隧道，便是真的再也不记得前尘往事了。

西岐。伐纣。众将。兄弟。并肩作战。这些美好的回忆都会消失。从此记忆全无。纪翎语，也将就此长眠。

留下来的，是不断轮回的孤魂野鬼。所以，她双手放到唇边，大声冲他喊，那一声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带着所有的不甘与无奈。

“哪吒！下辈子，你记得来看我！”

说罢，她转身，头也不回。纵身一跃。跳下了轮回隧道。

她身体以极快的速度下垂，马上就要重新开始。她突然笑了。心想，这次，是真的要结束了吧……

未等她闭眼，便已跌入了凡间。在那之前，她好像看到了很熟悉的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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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在那里看了好久。他离得太近，隧道想把他吸进去。孟婆挥手暂时封了隧道，在一边静静的等着他。

许久之后，哪吒抬起了头，沉默的望天。

小龙女在不远处看着。她双手环胸靠在一颗大石头旁。美眸闪着意味不明的光。曾经的天地至尊，总归是不会这么小的肚量的。

纪翎语走了，走的干净。小龙女记得，上一世好像她就是这么走的，听了哪吒的话，忘了自我。

小龙女低眼。脚尖碾了碾脚下的石子，黄泉路上的小沙子还真不少。跟块儿荒漠似的。

或许她知道，又或许不知道。但小龙女无比清楚，自己知道她在等谁，也知道一千年后她会再回来。

从头至尾，谁还不是个“情”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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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和小龙女回了三凤宫。刚一进门，就看到杨戬和黄天化站在庭院里，正抬头望着什么。

哪吒一顿，侧眸看了小龙女一眼。小龙女会意，她点点头，从一旁离开了。

听到动静，两人看过来。黄天化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哟！您今儿没事儿啊。”

哪吒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他。黄天化也不恼，自顾自的笑了几声就停下了，他看向他，似乎很平静的问道：“小羽毛走了。”

这个问题并不需要回答。

哪吒点点头。

黄天默了默，还是开了口：“哪吒，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在那里不走吗？”

哪吒道：“在等人。”

黄天化道：“那你可知她在等谁。”

哪吒道：“自然，等我。”

黄天化一愣，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哪吒低睫。须臾，懒洋洋的笑了，他指指额头，笑道：“我又不傻，哪里看不出来。”

黄天化却没有笑，他沉默的望着他：“小羽毛，这次真不回来了吧。”

哪吒笑着摇摇头，道：“不会，她会回来的，神女不死不灭。”

黄天化道：“也是，差点儿忘了她是神女了，会回来的。”

他们猜的不错，纪翎语还会回来的，她是西天神女，不老不死。只是一千年以后，哪吒却真的没有等到她回来。

不是她没回来，是他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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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龙女坐在桌边，撑着额头神游。背后的门突然被人打开，她下意识看去。

哪吒懒懒的踢上门，过来一坐，腿一盘，往桌上一趴，托腮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