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最终还是卖了一盒给刘耀文,友情价,一千金。
待刘耀文走后,房梁上才跃下一道人影,隐息之出神入化,竟让刘耀文这等高手也未曾察觉。
陈肃我瞧这小子倒像是真心,为何不应?
梁上人名为陈肃,是严浩翔多年挚友。
严浩翔静静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才开口说道:
严浩翔我难以交付出真心,何必耽误他人?
严浩翔况且,他也只是看中了我的相貌。
前些日子大张旗鼓地宣扬要找第一美人儿当媳妇儿,他是有所耳闻的,只是没想到刘耀文这么荤素不忌。毕竟如今南风虽不被打压,甚至有官宦纳男妾,但少有人娶男子为正妻的。
他不在意性别,这些年来,因相貌对他有绮思的不少,大胆追求的也不少,但说要娶他的,就刘耀文这么一个。
说没有丝毫动容是假的,但不能答应他是真的,他早在七年前就没有了再爱一个人的勇气。
陈肃我猜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严浩翔也许吧。
严浩翔轻阖眼睑,遮住眸中万千思绪。
严浩翔你今日来做什么?
他顿了顿,又道:
严浩翔日后来走正门,不要做梁上君子,有失你的身份。
陈肃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陈肃好吧。
陈肃叹了口气,笑道。
陈肃三娘让我告诉你,事情已经准备妥当了,只待你明日过去。
严浩翔知道了。
临走前明明听了三娘的叮嘱,陈肃还是忍不住问道:
陈肃真不准备好好宰那皇帝一把?
严浩翔的手蓦地蜷缩了一下,不自觉地忆起从前——林君亭登基时,他才十六岁。
严浩翔不必。
他又顿了顿,喉结滚动,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也只憋出来一句。
严浩翔他是个好皇帝,该受爱戴的。
陈肃好吧,便宜他了。
陈肃拍了拍手,耸耸肩道:
陈肃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了。
严浩翔路上小心。
陈肃一跃从窗边跳下,临了又攀了上来,这次不再是嬉皮笑脸。
陈肃阿岑,有些事该放下了。
陈肃你总不能一直一个人吧。
说完,没等严浩翔反应,就跃上屋顶离开了。
一个人,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严浩翔想,他这么多年,不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吗?
他沉着目光从陈肃离开的那扇窗望过去,正好看见院子里那一树桃花,当年在孟国,冷宫附近就有这么一片桃树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扶月,桃花又开了。
你最爱吃桃子,瞧这桃花繁盛的样子,是否已经期待硕果累累,是否已经垂涎三分?
他们都要我放下过去,我却不能忘了你。
我也不会忘了你。
第二日一早,严浩翔便换上戎装,去了与陈肃约定之处。
还有一月便是陛下寿辰,设千秋宴,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地方官员,都会派人进献寿礼,其中兖州刺史不仅派人暗中运送寿礼,更是从兖州运出一批来路不明的金银,买通京官,欲求回京,而这批金银刚好被他们的人所劫,严浩翔准备将这份礼神不知鬼不觉地交由镇北军,顺便附上兖州刺史贪赃枉法的证据。
要说兖州刺史这一职位,放在乱世那就是个香饽饽,但在这太平盛世,却不及京官威风,不在天子脚下,哪来的升迁机会,故而都奋力想往京都爬。
不除,是个祸害,但不能由他来除,否则林君亭会起疑心。
他这些年暗中相助,林君亭怕也早有察觉。
这次之后,是真的要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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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逼自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