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严浩翔,浩翔,醒醒。”
屋内陈设简单,严浩翔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脸色煞白,他嘴里嘟囔着些什么。
“快醒醒!”贺峻霖抬起爪子挥向严浩翔的脸。
“别、别!快走!”严浩翔猛地惊醒,豆大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流进耳朵里。
贺峻霖往后躲了躲,两只兔耳朵耷拉着,“做噩梦了?”
严浩翔缓了缓神,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贺兄,你怎么变回原身了?”
“桑丰川估计没感知到我是妖,看守得没那么严,我直接溜了出来,循着你的气味找到你,”贺峻霖往前凑了凑,“你抱着我,一人的目标小一点,先逃出去再说。”
“好,”严浩翔运了下气,“还好,还能动气,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估计他也不敢乱下药,你到我怀里来。”
严浩翔捧着贺峻霖塞进自己的衣襟里,胸前鼓起一块,莫名有点怪异。
他拿起玄青剑,屏气感受了一下附近看守的布防,“走上面。”
虽说严浩翔捉妖能力欠佳,但他的轻功是数一数二的,不然当时也根本追不上身为兔妖的贺峻霖。
许是桑丰川根本不在意能力颇弱的严浩翔,他们逃出镜承庄很是顺利。
“桑丰川是幕后操纵者。”二人回到落脚的客栈,变回人身的贺峻霖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下药迷晕我们,就足以坐实他确实在行不轨之事,可……他到底是想干嘛?”严浩翔抬起手指敲了敲桌面,回忆有关镜承庄的事情。
贺峻霖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将我单独带到另一个房间内,许是这药对妖作用不强,我半梦半醒时听见他坐在我床边,一直念叨着,绾绾?说什么,绾绾会喜欢我的这双手……”
严浩翔听后打了个冷颤,倏地站起身,疾步走到贺峻霖身边拉起他的手,握在手里仔细翻看了两圈,“他没对你的手怎么样吧?”
关切的模样让贺峻霖有些不适应,他往后缩了缩手,耳朵微微泛红,眼神有些不自然,“没、没有,当然没有。”
“呼,那就好,”严浩翔松了口气,尔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松开他的手,挠了挠后脑勺转移话题,“啊,那所以,所以绾绾是谁,要你的手又是作甚?”
“不知,他念叨了一会儿,屋外传来动静,他就出去了。”贺峻霖摇了摇头。
“嗯……”严浩翔捏着下巴来回踱步了两圈,“要不再去一趟镜仙楼吧,我觉得那里肯定也还藏了秘密。”
“我也正有此意,看着也快到酉时了。”
“说到酉时,贺兄为何先前会突然问桑丰川镜仙楼开门的时辰?”
“大办寿宴和彻夜照料,就足以看出他爱妻甚甚,但他却能脱口而出青楼启门的时间……”贺峻霖盯着严浩翔的眼睛。
严浩翔压了压眉,“镜承庄和镜仙楼,有关系。”
“我甚至觉得,镜仙楼就是桑丰川为了做什么,而用来掩人耳目的。”
“那就更要去趟镜仙楼了,”严浩翔整了整衣襟,“虽然很是不情愿,但也只能再经历一次了。”
贺峻霖抬脚准备跟着严浩翔一同出门,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等等,若是镜仙楼真与镜承庄有关系,那我们本来就是逃出来的,此时再大摇大摆地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所言极是,那我们该怎么混进去?难不成男扮女装?”严浩翔露出不情愿的表情。
贺峻霖直直地看着他,挑了下眉,“倒也是个主意。”
“不、不是吧!这不好吧!”严浩翔连连摆手拒绝,“我一大男人,怎能穿那种轻薄裸露的衣裳,这、这……”
“就凭我们俩,是敌不过整个镜承庄的,而且如果搞出大动静,遭殃的是这里的百姓。”贺峻霖倒是不太在乎性别之分,本身妖类修炼都是自行选择雌雄。
严浩翔表情扭曲,愣在原地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才缓缓沉重地点了下头,“行……吧,那我就舍小求大……”
“就找连翘姑娘和花楹姑娘,她二人个子偏高,衣服会大些。启门前她们估计都在自己房内梳妆打扮,你有迷烟吗?我不好意思下手打晕她们。”
严浩翔有些吃惊,眼睛瞪得一大一小,“我怎觉得你好似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一样。”
贺峻霖轻咳了一声,“从前在嵊蓿看过不少凡间的故事。”
“啧啧啧,”严浩翔双手环抱在胸前,微微摇头,“没想到你还有这癖好啊,贺兄。”
“想打架?”贺峻霖微笑看着严浩翔,抱拳活动着指关节。
“不想不想,此事要紧。”严浩翔赶忙逃出房间。
二人不敢招摇,问客栈掌柜的借了两顶帷帽。许是本身就是桑丰川做贼心虚,路上并没听闻有任何异常。
一路戒备着来到镜仙楼,借着楼后一片竹林,悄无声息地翻过二楼围栏进到楼里。
此时尚未启门,故而楼内近乎无人。严浩翔看了看四周,低声问道:“我们也不知她二人住在哪间房里。”
“我知道,”贺峻霖走向楼梯,“她二人脂粉相近与旁人不同,应该是一间房,我循着气味便能找到。跟上,去三楼。”
两人摸索着来到一间房外,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
“我感觉我们像变态。”严浩翔忍不住吐槽。
“不要拘泥于小节,她们应该是在聊天。戳洞,放烟。”贺峻霖指挥着他。
严浩翔叹了口气,舔了舔手指,在窗户上转出一个小洞,拿出装好迷烟的竹筒,对准里面吹了吹。
两人屏息听着里面的动静,觉知二位姑娘都倒下了,才悄悄推门进去。
“拿床被子给她们盖一下吧,”贺峻霖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连翘和花楹,“我看看她们衣橱内有没有合适的衣裳。”
“我觉得我们真的好变态,”严浩翔蹑手蹑脚地抱起床上的两床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们身上,“有点不道德。”
“若是我们不抓紧调查清楚,说不定她二人都会有更大的危险,别纠结了,我们又没做什么坏事,”贺峻霖拿出两套看起来要稍微遮掩的裙子,“你看下,你穿哪套?”
“我可以不穿嘛。”严浩翔垂死挣扎。
“换了女装才方便在镜仙楼里走动,尤其是我们得找到荛娘的房间,她肯定知道的更多。我循不到她的房间,只能借着身份才能好好寻找。”贺峻霖不管他的抵抗,随手甩了一套给他,自己走到屏风后换起衣服。
严浩翔看着怀里的裙子,又忍不住叹息,“早知道当年好好跟张哥学易容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