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沈翊的自述（下）

我被三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的，等我踉踉跄跄的回到学校，已经快开考了。

老韩怎么回事？以前不到的挺早的嘛，别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呀。

班主任老韩看到我鼻青脸肿样子，不由得吃了一惊。

老韩怎么了？被小混混找麻烦了吗？脸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你那个帆布袋呢？

沈翊韩老师，没事，这是我个人的问题，我会解决好的。我的帆布袋，我的画具……只是今天出门匆匆，忘记带了。

我垂眸回答道，心里是被千刀万剐的痛。

老韩……行吧。

老韩噎了噎，给了一盒画具给我。

老韩这盒是我备用的画具，借你用了。好好考。

沈翊谢谢韩老师。

铃声响起，我回到我的座位上，打开老师给我的画具。陌生的触感，和我想象中有细微差别的颜料，微微颤抖的右手……我知道我发挥不出平日的水平了。

我的内心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霸凌扰乱了平静，我宁静美好的小世界被撕开了一道裂口，裂口里露出黑漆漆的现实。

沮丧地回到家，我的后爸难得的露出了十分严肃的神情，问我上学途中发生的事。

原来是老韩担心这事另有隐情，还是把今天迟到的事告诉了后爸。

我鼓起勇气，在餐桌上把这件事情向家里所有人都说了。母亲十分心疼我，双眼泪汪汪的。她早就知道那几个人欺负我欺负得厉害。

沈雨扑哧。

有人在餐桌上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用转头看都知道笑的人是谁。

这声音正来自我的姐姐，沈雨。

我第一次在她眼里看到，那样毫不在乎的兴奋而残忍的目光。

沈海洋小雨！

大抵也是觉得这笑声过分了些，一向纵容她的后爸也忍不住轻声呵斥了一声。

沈海洋这事没什么好笑的。这个问题很严重。

沈雨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好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为什么不能反抗？

听见这句，饶是一向温良退让如我的母亲，还是忍不住为我说了句话。

女人小雨，我和小翊原来的生活，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们住的那个大院，三天两头有人打架斗殴，隔三差五闹出人命。我和小翊的身子又不太好，如果反抗的话，只会招致更猛烈的毒打。在那个环境下，我们母子二人只能逆来顺受，相依为命。所以……也请你理解一下小翊。

母亲的声音发颤着，我的心也跟着揪痛不已。

沈海洋好了，小雨，就此打住。不是所有人都有小雨这样优秀的条件，能学巴西柔术防身。你先上楼休息吧，我和小翊再聊聊。

沈雨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一言不发，起身上楼了。

后爸答应我为我出头，并要求我有什么紧急的事都跟他说。然后，他找老韩要来了其他三个学生家长的联系方式。但他们都是留守儿童，家长在外地打工，于是只在电话上沟通了一阵子，就草草了事。

在三个人被老韩揪耳朵训斥的时候，我站在旁边，感受到了来自他们眼中的怨毒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