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乔夷(Arana)“打扰。”
光线一暗,卡座旁,香风袅袅,很小众的香气,小众到,江美玲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
茶涩玫瑰,翡冷翠格调的高级香感,与之相配的主人,全世界再难找出第二人。
江美玲脸上的血色顷刻褪得一干二净,高光,腮红,唇釉,再名贵的彩妆都提不亮寡白的气色。
一双手撑着桌沿,微微俯身。
皓腕堆雪,竟将一室鎏金光泽比了下去,黑绒金玲的手链,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琳琅脆音,像是一只雕琢华美的镣铐,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柔弱极了。
前提是,忽略那迫人的气势。
巴洛克风的辉煌金壁密不透风,江美玲的目光不敢乱动,对温乔夷的惧怕,自从那晚之后便根深蒂固,她恍然生出错觉,此处并非众人奉若神明的圣殿,而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囚笼,囚着不自量力的跳梁小丑。
温乔夷(Arana)“不知道这杯Con Panna,是否合你的胃口。”
她依旧没有抬头,先前的倨傲不复存在,指甲在玻璃杯身扣出细响,抖得厉害。
温乔夷(Arana)“我长得很可怕吗?”
Felix定定看着她,像被蛊了神,几乎脱口而出。
李龙馥(Felix)“啊尼。”
不仅不可怕,还一反常态地温柔,长发松挽,朱粉不深,温婉良家。
温乔夷瞥了他一眼,眸色淡淡,带着冷。
温乔夷(Arana)“我一会儿再跟你算账。”
江美玲兀然握紧拳,逼迫自己冷静,可浑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不自禁地对温乔夷表现出畏惧和臣服。
温乔夷直起身,将桌上残余的餐具,一样一样收进托盘,她的动作很慢,玻璃擦碰发出的响声,比子弹上膛的声音更加折磨人。
温乔夷(Arana)“看来你没有学乖。”
笑音低低切切,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外强中干,欺软怕硬的纸老虎,真真无趣之极。
温乔夷(Arana)“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死到临头的感觉吗?”
嘎吱——
椅子在地面拖拽,剐出刺耳的噪音。
原本安然坐着的江美玲忽然站起。
江美玲“你有什么可嚣张的?”
强弩之末的困兽,豁出性命拼死一搏。
她咬牙切齿,不甘心认输,却又被温乔夷摧枯折朽的气场压得抬不起头。
江美玲“这可不是查尔斯的晚宴。”
江美玲“你还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我不成?”
话音落下时,温乔夷手里正拿着最后一只杯子,白瓷杯,手感沁润。
杯身在她指尖旋了一圈,随即,执杯的手缓缓抬起,途经某一处位置时定住。
杯口向下两寸半,一枚猩红光点赫然其上,杯身在她指端慢旋,光点却纹丝不动。
那是……
狙击枪的红点瞄准器!
温乔夷(Arana)“你猜我能不能?”
哐当一声,江美玲惶恐的动作撞倒了桌椅,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强撑着即将崩溃的神志,为自己谋求生路。
江美玲“你不会的。”
她指了一圈周围的客人。
江美玲“他们都是目击证人。”
江美玲“我要是死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温乔夷(Arana)“是吗?”
温乔夷(Arana)“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乔夷放下杯子,前进了半步,一臂之距,江美玲脸上仅存的底气,一点一点,消失殆尽。
那愚笨的脑子,经由温乔夷的提点,终于,转过了弯。
温乔夷(Arana)“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却没人往这看一眼。”
温乔夷将托盘扔在桌上,一阵丁零哐啷,而那几位客人,就好像听不见似的,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对外界干扰无动于衷。
温乔夷抬手,落在她肩上,重重一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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