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绝对服从”

奈布看到了艾达和埃米尔，眼中出现了欣喜，他赶忙向他们走来。

奈布·萨贝达二位，又见面了。

艾达很快调整好自己的面部表情，她笑着跟他说:

艾达·梅斯默是啊，萨贝达先生。您也出来逛街吗?

奈布·萨贝达您说笑了，我可没有那个闲工夫，不知二位是否在我这里找到了一个文件?走的时候我忘了这件事情。

艾达·梅斯默啊，当然有。

艾达从手提包中拿出文件，却没有急着交还给他。奈布看着文件，没错，是自己的那封，但是...封口却有了损坏的痕迹。

艾达·梅斯默萨贝达先生，请问你就是遵循这个来执行任务的吗?

奈布想上前拿回文件，但艾达一直死死地将它攥在手里， 他不好明上去抢，只能先回答她:

奈布·萨贝达是的，梅斯默小姐，您能将它还给我吗?

艾达·梅斯默那您知道这上面的人的具体情况吗?

奈布怔了怔，他很疑感为什么艾达会好奇这些东西。

奈布·萨贝达请恕我无可奉告，梅斯默小姐，我必须严格保护被执行者的身份隐私。

艾达微微笑，她用一种很冷漠的语气对他说:

艾达·梅斯默这样的话，萨贝达先生，我想和您谈一谈，不知您是否有时间?

奈布·萨贝达不好意思，梅斯默小姐，目前我的时间紧迫，请您将文件还给我。

围在马车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没人关心他们的争吵，艾达因此也毫无顾虑地对奈布说:

艾达·梅斯默那既然如此，我长话短说。由于刚刚的事故，我不小心将文件甩到了地上导致我无意中看到了档案的具体内容。萨贝达先生，不知您是否看过了文件，但这上面，有我的父亲。

奈布震惊地瞪大眼睛。

奈布·萨贝达您的父亲?

艾达·梅斯默是。我不知道他犯下了什么过错会让您的上司将他划为目标，我与我的父亲向来没有太多交集，尽管我们都是医生，虽然我们的追求方向背道而驰，但即使如此，他终究是我的父亲。 现在，他陷入了危机，我自然要保护他，所以...

艾达带着埃米尔开始后退。

艾达·梅斯默请原谅我不能把文件交还给您。

奈布瞪大双眼，他从未想过救了自己的人竟是暗杀目标的亲人。面对这样的处境，他也愣在了原地。但很 快他清醒了过来——他是个雇佣兵， 绝对服从已经成为了他的行为准则，他无法违抗长官的命令。

奈布·萨贝达梅斯默小姐，我很抱歉。您必须知道这上面的人都是对内部构成了威胁的人，他们既然有了污点就非除不可，我无法坦白过多的信息，但我希望您能明白。

艾达·梅斯默污点?对于我父亲与迪恩斯的合作我还是知道的，自始至终一直都是迪恩斯将我的父亲当成工具，他想借刀杀人，我的父亲只是一个替罪羊。我一直劝说过我父亲尽早远离迪恩斯。但他面对迪恩斯开出的诱人利益与迫人威胁，他无路可走。不知您的上司是谁？为什么不彻查再下定论？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都是受害者，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或者说是一个死板的医生，他没有过错，请您清楚这一点。

奈布回想起杰克之前对自己说过的话。他的一贯作风都是宁可错杀不肯放一，现在…这种形式的弊端已经显现出来了吗？

奈布·萨贝达上司的指令我不会过多揣测，我的任务只是执行，我只能说再次抱歉，梅斯默小姐。

奈布看着艾达，她此刻气愤又无助的姿态很像那时候的自己—-母亲，你远在他乡，同样无辜，却被卷入战争，我却无法保护你。

奈布开始走上前，埃米尔将艾达护在身后。

奈布·萨贝达埃米尔先生，请您让开。

埃米尔不。

奈布无奈，他只能掏出军刀一他并不想这么做，但他只能以威胁的方式让他们妥协。

奈布·萨贝达请不要逼迫我采取极端措施，埃米尔先生。

埃米尔伤害艾达的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埃来尔指在艾达身前，奈布只好先佯装收起军刀，等埃米尔放松警惕后猛地转到他们的身后，但埃米尔的反应也很灵敏，他上前抓住奈布的肩头但没有抓稳，奈布一惊，他只好举起手在他的后颈猛地一拍，埃米尔一愣，晕倒在地。

艾达·梅斯默埃米尔!

奈布将刀刃背对着艾达，趁着艾达关注埃米尔的工夫抓住文件使劲一抽，文件回到了奈布的手中。艾达赶忙上前看看埃米尔的状态，很快，埃米尔睁开了眼睛。

奈布·萨贝达我刚刚只是让他暂时进入昏迷状态，并没有伤到他。对不起，梅斯默小姐，我必须这么做。

艾达·梅斯默你...

艾达抱住躺在地上的埃米尔，她怒视着奈布，绝望地说道:

艾达·梅斯默难道，你就没有想要保护的人吗?为什么…为什么你如此冷酷?

奈布愣住，他咬紧牙关，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

奈布·萨贝达我想保护的人，已经不在世上了。

奈布·萨贝达对不起。

奈布收起军刀和文件，带上兜帽，向城中心的方向奔去。

奈布边跑边收拾心情，他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蹲下来喘着气，他打开文件找到了另一份档案——上面关于查尔斯梅斯默的相关信息映入眼帘，奈布紧皱着眉头仔细阅读上面的每一个字。 最后他只能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实在找不到一个自己失手的理由向杰克妥善的交代——这不是刺杀高级人员，环境条件根本没有那么恶劣。而且如果杰克察觉到自己在撒谎的话他肯定会逼问自己关于梅斯默父女的所有信息以及来往的情况，再严重的话，杰克可能会另找他人下手。

奈布站起身，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依照上面的地址快速向目的地奔去。

和奈布设想的一样，查尔斯得知迪恩斯遇害以后肯定会猜到自己会成为下一个目标，因此奈布到达他的住处后正巧看见他正慌慌张张地收拾行李。

奈布知道他的行动必须要快，他不清楚艾达会不会报告警员。于是他在附近停留片刻后就抓住时机闯进查尔斯的住处，查尔斯被吓得大叫一声。

奈布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然后掏出军刀快速脱去了刀鞘，将刀刃抵在他的脖颈处。

但这一次，他犹豫了。他再一次回想起艾达看着他的那种绝望的眼神。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留他 一条后路就等于给自己留一份风险，他闭上双眼，轻声说了一句:

奈布·萨贝达对不起。

手起刀落，一击毙命。

从进入住宅到完成任务，整个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奈布留了足够的时间给自己清除线索。随后他撤离了这里。

他绕过所有可能碰见警员的地方路向杰克的庄园狂奔， 可能此时艾达他们已经到达了查尔斯的住处，可能他们已经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查尔斯。

但这是一个雇佣兵必须完成的任务，从入伍的那一天起， “绝对服从”已经成为了他的行为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