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加入游戏

黎辞镜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站了很久。

然后，她环顾了一眼寂静的街道，转身上了楼。

……

“您怎么回来了？”

黎辞镜突然出现在门外，和正准备锁门离开的白医生撞了个正着。

白医生还以为黎辞镜已经回去，身上那件大褂都给脱下来了。

“很抱歉打扰您……”黎辞镜的声音很诚恳，她指了指还没上锁的玻璃大门，“您一直拉着窗帘，是已经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吗？”

“外面发生什么了吗？”白医生推开门，请黎辞镜进屋坐下。两人的位置和不久前黎辞镜离开时一模一样。白医生又看了一眼把外面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

“月亮变成了红色，外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白医生伸手去拿咖啡杯的动作僵住了。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黎辞镜：“一个人都没有？”

“至少我没看见。”黎辞镜的声音还是那么淡淡的。她歪了歪头，问道：“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这是我第一次遇见血红色的月亮。”

“我不知道。”白医生深吸一口气，从兜里掏出手机。黎辞镜的声音从另一个沙发传来：“你的手机应该和我的一样用不了了。这里似乎没有信号。”

白医生已经拿出了手机的手再次僵住。他低头看了一眼，不出意料地看见了左上角显示的“无服务”三个字。

他皱眉把手机放回兜里，抬头，黎辞镜正安静地等待着。

“黎女士，我现在知道的并不比您多。”他郑重道，“毕竟我并没有下楼，我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外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请问，您还有能告诉我的信息吗？”

黎辞镜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被窗帘封的严严实实的落地窗。

他现在已经知道那窗帘后的是一轮血红的月亮。有趣的是，他看着窗帘，居然觉得浅褐色的窗帘正透出鲜红的光来。

“我不确定。”她把目光从窗帘上挪开，看向白医生，“当我注视那轮红月时，我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但我不知道要怎么用语言描述出来。”

“可以试着告诉我一些吗？”

黎辞镜想了一下，回答道：“这里已经不是我们本来的世界，而是一个类似游戏的世界。外面天空中挂着的那轮红月似乎与这个世界存在某种特殊的联系。”

“还有，”她迟疑了一下，“我不能确定。但似乎，血红色的月亮代表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个不用说。不管怎么看红色的月亮都是不祥之兆。

黎辞镜没再开口。白医生知道大概她只能说这么多了。虽然他一定要问，肯定还能问出些什么，但为了一些支离破碎、似是而非的细节闹得不愉快，没有必要。

但有一个问题他不能回避，也只有黎辞镜有资格回答。

“以你的经验来看，我现在出去，是安全的吗？”

黎辞镜迎着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站在楼道口，白医生这样对她说，“既然之前我也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那么或许只要我过去，血月就会消失。”

黎辞镜不置可否，抓住了他的手。

发现白医生有些迷惑，她轻声向白医生解释：“你……不要睁眼，我试一试，是不是我和你一起走到外面，世界就会变得正常。”

他们于是向外走去。

直到两个人都站在了淡红色的月光下，外面的世界也没有丝毫变化。

“你要睁眼吗？”黎辞镜突然这样问他。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能看见这个世界，似乎是加入这个游戏的考验。”

黎辞镜的声音稍微有些歉意，或许是为她在楼上时没有说出这一点而感到抱歉。

“你现在可能还能上楼去。既然你没有收到那段信息，就说明你现在还不算玩家。你还能退回去。”

白医生摇了摇头。

“黎女士，我们原本的推测是如果我和你一起出来，可能就不会再看见这个世界。”

“如果我没猜错……”

他闭着眼，仰起了头，遥对空中血月。

“在我知道我们身处这个世界的时候，我就已经不能置身事外了。成为玩家，总比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做一个毫无力量的普通人要强。”

然后他睁开了眼。

……

白医生消失了。

黎辞镜并不意外。她接到的任务是单人副本，游戏显然不会允许她再带一名玩家进入游戏。

或许他将在另一个地方完成他的任务。

但那和黎辞镜无关。既然白医生已经做出了选择，剩下的自然轮不到她费心。

然后她迈步走进了粘稠猩红的月光。